???
「什麼記得多少?」
顧七言鬆開被子,拉開距離上下打量我。
「所以你是計劃讓我打你一頓,然後兩不想欠嗎?」
他的眼神里太銳利了,我不敢和他對視。
「你要想多打幾頓……也不是不行。」我豁出老命了。
「你想得美!」顧七言一把揪住我的衣領,「池獻,我真的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人,昨天還在床上說喜歡我,不讓我喜歡別人,轉眼就提上褲子不認人了,你什麼意思?!」
「等等,你昨天沒有喝醉!?」
顧七言唇邊勾起了笑,理直氣壯地回答,「我有跟你說我喝醉了嗎?」
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淚!!!
「我看喝醉的人是你!」顧七言鬆開了我,「四年前,也是你,也是你說喜歡我,當時就當你撒酒瘋,誰知道你那天后就一聲不吭地出國了!你的感情就是感情,別人的感情不是感情嗎?」
……
17
巨大的信息量使我本就不大靈光的大腦雪上加霜,我瞬間就宕機了。
而就在我陷入對人生的懷疑時,外頭的門鈴響了起來。
「言哥,開門!許佳。」
顧七言起身去開門,許佳拎了一堆零食,叮叮噹噹地走進客廳。
「哥,進度怎麼樣了?嫂子還沒有從了你嗎?」許佳隨手拿起一個棒棒糖,塞到嘴裡。
???
什麼?哥?
顧七言沒有說話朝臥室走來,許佳一臉懵,緊隨其後。
「哎呀我的媽耶,言哥,嫂子在怎麼不說一聲呀!」許佳看到我,又驚又喜,捂著臉背過身去。
「顧七言這是怎麼回事兒?」
「如你所見,許佳是我表妹,遠房。」
「那大學……」
「嫂子你別誤會,家裡人不放心我一個姑娘家在外面上學,讓言哥照顧我一下,我倆就是單純的表兄妹關係。」許佳嘬了一口手裡的棒棒糖,「我哥大學的時候就喜歡你了,他以為你是直的,怕表白了連朋友都做不成,所以就來求助我了。」
???
「求助?求助什麼?」我回憶了一下大學時光,沒有看見許佳在我和顧七言的情感關係之間起到任何推動促進的作用。
「哎呀,嫂子,這你就不懂了吧,根據我博覽群書,男主在不知道女主是否喜歡自己的情況下和另一個炮灰女生曖昧,可以有效引起女主的嫉妒了,從而推動故事情節發展!」
許佳對於她這一套理論很驕傲。
據她描述,她是扮演一個炮灰的角色,顧七言是男主,而我,就是那個女主。
「所以女朋友?」
「為了刺激你。」
「那結婚呢?」
「加強刺激!」
「你那來來回回 99 次的病呢?」
「嘿嘿,不好意思啊嫂子,辛苦你了,我那不是為了給你倆創造見面機遇嘛。」
許佳!你懂個毛線!你害慘了我!
18
「不是,顧七言,你這也信?!」
顧七言滿臉悔恨。
我一直以為顧七言是一個六邊形戰士,沒想到居然輕信了這個女版趙括!
「哎呀,你們也不要愁眉苦臉了。」許佳朝我們一人扔了一個棒棒糖。
「我看你們這誤會也解除了,也明白對方心意了,是喜事呀!普天同慶呀!哥,你大學欠我的那頓火鍋是不是可以兌現了!」許佳朝顧七言伸了伸手。
「拿著卡,趕緊滾,不要出現在我面前。」
「哎喲,哥,您真大方,祝你和嫂子百年好合!早生貴子!」說罷便拿著卡,不見了蹤影。
19
「顧七言,為什麼喜歡我。」
我從不敢幻想,顧七言這樣優秀的人會喜歡我,即使是喜歡男生,也一定是和他同頻比肩的精英。
「池獻,那你為什麼喜歡我。」顧七言反問我。
「你長得帥呀!」我打趣道。
其實我有點答不上來,因為我總是自卑,似乎身旁那個閃閃發光的人照耀過我。
我就在黑暗中找到了方向,跟著光的方向,拼了命地跑,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歡。
「池獻,我不喜歡你。」我有點驚訝,抬起頭來和他對視,「我愛你。」
顧七言吻上了我,所有的一切都不言而喻,真相大白。
20
我帶著顧七言回去見媽媽。
爸爸去世得早,媽媽獨自一人把我拉扯大,小時候性格內向,身材矮小,經常被路邊的小混混欺負。
還好我遇見了顧七言。
年少的顧七言成績優秀,但是性格古怪,被班級孤立。
還好有我這個被他救過的小矮子天天嘰嘰喳喳在他身邊。
他在路上緊張了一路,原來精英也有緊張的時候。
「你不用緊張,我媽媽又不會吃了你, 我媽媽很和善的。」我拍了拍顧七言的肩膀以示安慰。
到家門口,他站住了, 醞釀了好久,正要開門,門就自己開了。
「早就聽見聲音了, 我還以為我聽錯了,到了咋不進來呢?快進來,飯都做好了,就等你們了。」媽媽招呼我們進家, 兩雙男士拖鞋在門口整整齊齊地擺著。
「媽媽, 這就是我和你說的顧七言。」
「嗯嗯, 媽知道,別杵著了,快進來吃飯。」
我和顧七言換好拖鞋,來到餐桌前坐下。
「小言吶, 你們的事獻獻都和我說過了,說實話, 阿姨一開始不太能接受得了,別人的三言兩語加起來是可以殺人的, 阿姨捨不得你們遭這份罪。」
吧檯小服務生一雙眼睛像是會說話似的,笑眯眯地向我招呼著。
「【自」「阿姨知道, 所以後來想想,如果兩個人的心在一起, 別人不支持,媽媽再不支持,自家孩子就要受委屈心寒了。」
媽媽低頭喝了口水,「獻獻的爸爸走得早, 我這個當媽的就是他唯一的後盾,但是從今往後,你們都是彼此的後盾,媽媽祝福你們!」
我們舉杯而歡,這是我二十多年來最難忘的一天!
21
最後的我從歸南公司辭職了,我決定繼續深造, 完成曾未完成的夢想,成為更優秀的人。
顧七言帶著媽媽來機場送我, 「池獻, 我等你回來。」
「兒子,一個人在國外照顧好自己, 不用擔心我,小言人蠻好的。」
還是熟悉的人,熟悉的地方。
唯一不同的,我的心情不再是瞻前顧後的痛苦逃離, 而是背後有了護盾, 我隨時都可以回頭,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永遠在那裡。
22
所以什麼是愛呢?
我知道了,就像那句話里說的:
【愛,原就是自卑棄暗投明的時刻。
自卑, 或者在自卑的洞穴里步步深陷,或者轉身,在愛的路途上迎候解放。】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