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他就被推到床上,蔣向儀捂著脖子瞪他:"你幹什麼?!"
"道,道歉呀……"米南表現的委屈極了,"我們小時候不就是這樣的嗎?"
Alpha臉色變了變,耳根有些紅,磨了磨牙齒。米南往前爬了一下,他立刻後退一步,語氣不穩地說:"你好好休息一天,明天就跟我回去。再敢耍花樣的話我就把你綁回去,聽見了沒有?"
米南這次就聽話了,答應了,一整天都可憐兮兮的,跟受了欺負一樣。蔣向儀每次想擺出點強硬的態度,看到他漂亮的小臉和小狗一樣的眼神又把話吞回去,在心裡想他昨晚是不是真的被嚇到了。
但這小傢伙從小到大都一堆壞心眼,也說不準是不是真的怕。
米南粘人得要命,要他喂自己吃飯,又要他陪自己收拾行李。Omega弱不禁風,收拾完衣服電腦就累了,但還得拖著身子到外面去。
蔣向儀:"外面有什麼要收的?"
米南眼神遊移:"門外有麻醉針的發射器,門上有感應裝置,玄關也有一個。監控器我偷偷改造了一下,客廳的掃地機器人我也裝過一個小設備,然後洗手池旁邊有個我做的小機器人,嗯……"他一一把自己做過的東西報出來,最後聲音變小,"電視機後面有信息素仿製分泌器。"
蔣向儀早就知道他安了不少東西,但確實聽到的時候,神色還是不免變換兩下。米南坦白從寬,腳在地上畫圈圈,蔣向儀捏著他的鼻子道:"你可真能耐啊。"
收拾好東西,米南洗了個澡,蔣向儀在客廳做最後的確認。洗完澡後他圍著個圍巾就偷偷摸摸地走出去,遠遠地聽見蔣向儀在打電話。
他小心翼翼收好信息素,放輕呼吸,不敢靠得太近。蔣向儀的語氣很冷淡,他只能聽到零零散散的幾句話。
"……分組我已經申請好了……我不會見你……教授那邊我請過假……你自己很明白為什麼吧?袁辛。"
米南喉結上下動了一下,吸了口氣走出去。他的腳步還是很輕,離蔣向儀還有七八米的時候,對方轉過身來。
蔣向儀皺起眉頭:"穿好衣服再過來!"
米南盯著他:"你和那個袁辛打電話?"
蔣向儀嘴唇抿緊,不說話了。
米南的手抓著浴巾,突然揚起下巴,飛快地幾步走近他。蔣向儀下意識向後退,他步步緊逼,突然小嘴一癟嚴重開始有淚光:"我好慘啊……"
他把浴巾揪起來一點去擦眼睛,聲音帶著哭腔:"你都要帶我回去了,為什麼還要瞞著我跟別的Omega打電話?"隨著浴巾的撩動,他白凈的胸膛與粉色的乳頭若隱若現地露出來一點,蔣向儀喉嚨收緊,移開眼神,他的聲音馬上變得更可憐,"你是不是打算我生完孩子就拋下我回去?或者帶我回去之後把我丟給叔叔們照看,你就沒有後顧之憂了?"
"……我沒有這樣想。"
米南小步小步向前挪,眼角紅紅的:"我問你喜不喜歡他,你說曖昧過一段時間,你不覺得這個回答也很曖昧嗎?"
蔣向儀閉上眼睛:"曖昧的那段時間就是那天晚上之後,我以為他是你。他躲了我一段時間,後來又沒否認,最後我發現了不是他才回來找你。"
米南已經站到他面前,仰著小臉看他,剛沐浴過的濕潤的身體發出淡淡的誘人香氣。他隨便把浴巾系起來,伸手去拉蔣向儀的手,跟維繫什麼得來不易的聯繫一般珍惜地牽著。
"以為他是我,但你對我也沒有什麼感覺吧。"他失落地說,"一直對我不聞不問的,看見我就發火,我的信息素能誘導你發情,但除了信息素以外你一點也不想要我吧……"
他又向前邁了一步,光潔細膩的小腿上還有水珠滑下。他殷殷切切地抬頭,兩隻細白的手臂抬了起來,踮著腳攬上蔣向儀的脖子,浴巾就此從身體上滑落下去。精緻好看的猶如藝術品的纖弱身體纏到對方身上,皮膚與皮膚隔著薄薄的衣服貼在一起,Alpha的肌肉都變得緊繃,身體溫度也開始升高,呼吸有點粗重。
米南道:"向儀哥哥,如果你不喜歡我的話,直接說出來吧。"
第10章
蔣向儀按掉手機螢幕上的紅色鍵結束通話,低下頭語氣平穩地說:"昨晚才有過一次,現在又來?"
他的冷靜是騙人的,米南能清楚感受到他心臟的劇烈搏動。這個人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這麼彆扭隱忍,米南想把他所有的假象全都擊碎,讓他對自己露出最真實的一面。
因此米南沒有再說別的話,只是執著地看著蔣向儀。他的嘴唇倔強地抿著,漆亮的眼中帶著瀲灩水光,蔣向儀不過對視幾秒,便再次移開視線。
米南纖細的手指在他後頸糾結地點了幾下,又道:"你回答我啊。"
"你想讓我回答什麼?"
米南道:"真心話。"
蔣向儀眉頭皺得更緊,呼吸微不可聞地逐漸變得粗重。哪怕他在盡力掩飾自己的反應,但米南還是能清清楚楚地看到他的脖子紅了一些。
他正在忍耐。
米南抬著臉,一下子用力把他的頭拉下一點,一狠心親了上去。在這第一個瞬間,Alpha的身體便僵住了,四肢劇震,動彈不得,甚至沒想起來該推開他。
他不太會接吻,只會像小動物那樣先舔舔對方的嘴唇,又毫無章法地試圖往裡進攻。隨著他強吻的動作,他的身體也不自覺地貼著這具高大健壯的軀體蹭,手臂攬在對方熾熱的脖頸上,產生無意識的皮膚摩擦與溫度接觸。
艷紅濕熱的舌頭將原本乾燥的嘴唇都舔濕了,Omega酸甜誘人的體香鑽進鼻中。蔣向儀緊咬著牙,光是控制自己都要用上大部分心力。他忍得太狠了,手掌緊緊握成拳頭,骨節都發出了"咔咔"的聲音。他的肌肉繃緊到最高限度,只要他放鬆一刻,馬上就會將面前的Omega制服按倒。
偏偏在這時又有一點點信息素自Omega身上散出,像青煙一般擴開,又輕又薄地包裹住他。蔣向儀呼吸都停了,下一秒,痛苦地蹙了一下眉頭。
米南美好的身體正赤裸地展現給他,無一絲羞澀與害怕,有的只是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大膽的渴求與誘惑。
自制力瞬間斷節,他掐住米南的下巴,又凶又猛地將那一直撩撥自己的小舌頭纏了進來。米南的手臂立刻更緊了些,他吮吸那作惡的舌頭,汲取對方口中的津液,另一隻手反環住那好似不盈一握的腰,使它要融到自己身上一般地緊密相貼,與先前的克制是完全不同的瘋狂。
米南被他反吻的措手不及,應接不暇,努力去迎合他的動作卻完全無法應對,馬上便被吻的小臉通紅眼冒淚花。他跟蚊子叫似的從喉中逼出細細的聲音,卻完全得不到憐惜,不過多久就被吻的渾身虛軟,使不上半點力氣。
Alpha身上的信息素也開始溢出,蔣向儀眼睛都紅了,一吻結束後捏著他的下巴:"你還想說什麼?"
米南淚眼汪汪,被吮得有點紅腫的嘴唇張了一張,又小聲說:"你不喜歡我,也不想要我……"
蔣向儀凝視著他,米南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驟然懸空被打橫抱起。Alpha大跨步走到沙發邊,把他丟了上去,居高臨下俯視著他。
那隻骨節分明的手開始解開自己的衣服扣子,解了兩粒便不耐煩,一用力全部扯開,把衣服丟到一邊。米南咬著下唇,被他再次抓住下巴:"你真的夠了。"
"我不喜歡你,不想要你?"那隻大掌放開他的下巴,半握住他細細的脖頸,米南看著他一字一頓地說,"我無時不刻不想操你。"
米南好像沒聽清這句話,過了兩秒,帶著點不解地睜大眼睛。
蔣向儀的語氣可怕極了:"靠近到八米之內我就能聞到你的味道,每次你抱著我的時候,我都得用盡全力才能不馬上就撕光你的衣服。這還只是味道而已,你的信息素比這還可怕。
"十七歲那年我開始有這種想法,最嚴重的時候我差點強姦你,只是我最後逃跑了沒下手而已。你知不知道自己的吸引力?十二歲,你剛開始散發的、那點微弱的信息素就能讓我發瘋。"蔣向儀逼近他一點,呼出的氣息幾乎能燙傷人,"身體本能太可悲了,我覺得自己是個禽獸,但我根本捨不得動你。"
"我跑到遠遠的地方去,接受訓練,每年放假的時候看你幾次,看看我的訓練成果究竟如何了。你不能接近我,你和我共處的時間只要多一點點,我就會開始暴露。"
"最近一年我終於能控制自己了,不然這次意外我根本不可能回來。"他道,"你不該這麼招惹我的。"
米南根本沒想到會聽到這樣一番話,被他的信息素壓得呼吸急促,眼角染上紅霞,手指無力地屈伸。
蔣向儀凝視著他的臉,說:"你懂嗎?我現在就想把你乾死在這裡。"
第11章
米南徒勞地向後挪動了一下,胳膊撐在沙發上都被磨紅了。蔣向儀的信息素不容拒絕地包裹住他,他跟要哭了一樣喊:"向儀哥哥……"
Alpha的手指解開自己的褲子,開口:"嗯?"
"肚子裡還有寶寶……"他求饒一樣地說,"不可以的。"
"現在知道該怕了?"蔣向儀冷哼一聲,手撈住他的腰,強行把他翻了個身,讓他跪趴在沙發上。米南的腰凹陷下去,形成一個優美的弧度,染上了淺淺的紅色,從白嫩的肌膚里透出來,格外誘人犯罪。
他發著抖,感覺到那具身體從背後覆了上來,熾熱粗長的東西頂上自己的臀瓣。"我記得某個小混蛋今天早上還跟我說再也不敢了,"那個聲音陰沉又沙啞,濕潤碩大的前端順著夾緊的臀縫插進去,緩緩下滑,觸到那已經被信息素感染得軟了一點的洞口,"自己做的孽,自己承擔。"
那個東西好像隨時就會粗暴地頂進來,猶如那天晚上一樣。它會把他整個人都刺穿,像最冷酷的兇器一樣折磨他,讓他痛苦得哭泣。
前一天他錯估了蔣向儀的身體狀況,今天又根據昨天的情況,錯估了蔣向儀對自己的感情和自控力。米南又一次覺得有點後悔了,吸著鼻子啜泣起來,淚水飛快聚集,屁股被抽了一巴掌,沒忍住又叫的更委屈:"你,你都要上我了,不能還打我吧……"
蔣向儀清晰地磨了兩下牙齒,那根巨物出乎意料地繼續下移,頂到了他的腿根。米南身體酸軟,大掌再次揚起,在他屁股上扇了一下:"腿給我夾緊。"
清脆的聲音讓他耳朵都紅了,身體不由自主地服從了蔣向儀的指令。屬於強大Alpha的陽物溫度高到似乎能灼傷他的皮膚,頂端滲出的粘液染濕他的腿根,柱身強硬頂進腿縫間,開始一下又一下地在他夾緊的地方模擬性愛的姿勢抽插。對方的吐息完完整整地落在他耳邊,伴著那高速的進出起起伏伏,逐漸帶的他也有種兩人正在做愛的錯覺。
米南喉間溢出欲泣的呻吟聲,那個地方也本能地變軟了,又汨汨清液分泌,一兩滴流淌而出流到他們交合的地方。他剛清洗過的身子再次冒出了汗,全身都蒸著熱意,還有酸甜的味道慢慢溢出。
"收起你的信息素,不准讓它散出來,"蔣向儀在挺動的間隙中咬牙切齒地提醒他,"你這個小混蛋也給我試試忍耐的滋味。"
米南只能哭唧唧地照做,綿軟無力的手尋到蔣向儀的手,只觸了一下馬上被反按住。他的後背與那強健的胸膛相貼著,兩顆心臟隔著皮肉,似乎連跳動的頻率都變成了一樣的。
蔣向儀折騰了他整整半個小時,最後掐著他的腰,將一大股精液射在那個翕動著的小穴入口。米南再再怎麼說也是個沒什麼經驗的、剛成年的孩子,被翻過身來的時候羞得掉眼淚,整張小臉都是濕的,也不說話只是淚眼朦朧看著他。蔣向儀抱著他進浴室給他放了一缸熱水,把他泡在裡面,米南泡著泡著就閉上眼睛,好像累得睡著了。
Alpha將他撈出來,他就得逞了,依賴似的輕輕攬住對方的脖子,小腦袋湊過去很柔順地說:"不過向儀哥哥,還好你喜歡我……"
蔣向儀隱瞞了這麼多年的事情就這樣被擊破了,臭著臉不吭聲。
米南又道:"其實只要你喜歡我,被你弄死在床上我也是願意的。"
他這個馬後炮打得很是順心,蔣向儀就當沒聽過他那句"不可以",抱著他到床上擦乾淨,把他塞進被子裡。米南光溜溜的,從被子裡露出眼睛,說:"一起睡好不好?我有點冷。"
蔣向儀終於嘆了口氣:"你放過我把,我可不想半夜夢遊就把你操了。"他俯下身去,威脅一樣捏了捏米南的臉,"明天就跟我安安全全地回去,再跟我耍花樣,我就不喜歡你了,聽見沒有?"
米南調皮地笑了笑,對他說晚安。等他出去後,米南望著門,抱著另一個枕頭,笑著滾兩下,最後笑容消失咬著手指想:
向儀哥哥那番話是真的,但是隱瞞了什麼,有漏洞。
曾經是他還年幼,向儀哥哥無法控制自己,不敢接近他可以理解。
但向儀哥哥最近一年能控制好了,自己也十八歲了,出了那意外的一夜後,他甚至還懷了孕。兩個人之間沒有了年齡的禁忌,沒有了控制力的顧慮,本應全無隔閡了,為什麼他這次來找自己,態度仍是閃躲的呢?
——還有別的,讓他疏遠自己的理由。
第12章
米南隨著蔣向儀回了家。這次不比上一次的偷跑,他可以大大方方直接坐飛機,舒服得多。只是在飛機座椅上坐著睡覺還是不怎麼習慣,他撒著嬌,很自然地就坐到蔣向儀身上去了。
下飛機後,蔣家的司機候在機場接人。米南懶洋洋走到車上後,等到了家,腳乾脆就沒沾地,司機拿行李,蔣向儀抱他,他摟著Alpha的脖子笑嘻嘻地蹭,全然一副熱戀中的模樣。
兩個孩子已經許久沒這麼親近過,現在這個相處模式,明顯就是已經和好了。米家父母看得欣慰,蔣向儀的爸爸也溫柔地彎了眼。
米南表情有些羞澀,開口就是一個重磅炸彈:"我有了向儀哥哥的孩子啦。"
這句話一出,兩家馬上兵荒馬亂。米家父母把手上水果都摔掉了,來不及責怪他竟然懷著孩子就敢偷跑,抓著他進房間上上下下地檢查。蔣爸爸也把蔣向儀抓到一邊,不可思議地詢問他。
他們馬上定了醫院的全身檢查,蔣向儀出差在外的另一個父親都立刻定了機票回來。
米南很是聽話,多穿了一件衣服,父母問什麼,他就答什麼,只是在必要的地方會加點情節修改。蔣爸爸是個溫柔體貼的Omega,讓家裡的廚娘燉了一大鍋苦的要命的補品,當晚就送過來。
米南一臉乖巧,全盤接受。
最後他拉著蔣向儀說要二人相處一下,馬上皺著臉訴苦:"向儀哥哥,我要吃糖!"
蔣向儀掏出一顆奶糖,撥開塞進他嘴裡。
米南用牙齒咬著它,艷紅的小舌頭舔了舔。蔣向儀戳他的額頭:"少勾引我。"
小心思被戳破,他無辜地眨眼:"我沒有呀。"把奶糖咬進嘴裡,他鼓著腮幫子嚼了兩口,突然含含糊糊地笑了起來,"向儀哥哥,你身上還是會帶糖啊。"
蔣向儀扭開頭,只說:"剛才看到客廳有,順手就拿了。"
米南從小吃藥吃到大,多苦的東西都進過嘴,小時候經常一邊吃藥一邊哭。蔣向儀兜里永遠都放著幾顆糖,兩個人見面,他先跟對暗號一樣喂對方一顆。
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習慣卻還是一點都沒有變。
米南軟綿綿依過去,手像小蛇一樣往他的衣兜爬。蔣向儀猛地捉住他的手,他眨眨眼,踮起腳舔舔蔣向儀的下巴。
晚上兩個人理所當然地一起睡,而且是在蔣向儀的房間。米南小嘴跟抹了蜜一樣,掰著手指細數自己最近的事情,"好想你"之類的話說個不停。Alpha只是低沉地應聲,懷抱溫暖得令人昏昏欲睡。
第二天早上他醒來的時候,蔣向儀已經起床了,自己的手機在床邊叫個不停。
是郎景的來電。他接起來,縮在被子裡和朋友說悄悄話。
他們預定下午去醫院,中午的時候郎景就來拜訪。米家父母都和他很熟,一邊埋怨他竟然陪著小南胡鬧,一邊招呼他進門。米南聽見動靜跑下來,和他來了個熱情的擁抱,熟練地拉著他上樓。
蔣向儀走得慢些,到樓梯口時正好和他們撞上。郎景正把背上的包摘下來,掛到米南身上,表情平淡地教訓他:"你老丟三落四的,上次住我家還忘把這幾件衣服帶走了。"
米南吐吐舌頭,咯咯笑著拿胳膊頂他:"別再人前揭我短啦。"
蔣向儀和郎景對上眼神,兩個人互相致意般點了點頭。蔣向儀神色沒什麼變化,揉了一把米南的頭髮,道:"我回家拿幾個東西。"
"早點過來哦。"米南仰著小臉對他笑。
兩個人回到了房間,米南把那個包打開,從裡面拿出自己之前缺少的幾個小配件,對著檯燈仔細瞧了瞧,開心地歡呼一聲。
郎景卻坐到椅子上,揉了揉眉心:"你的Alpha真可怕。"
米南歪歪頭,眼神一下子有些期待:"嗯?"
"他的信息素控制能力很嚇人,你是不是根本感覺不到?"朗景道,"他完全收斂住,只對著我散發了。那一瞬間他就好像……馬上要把我從你身邊扔出去一樣。"
第13章
郎景是個有點特別的Beta,他能清晰感受到其他人的信息素,準確地識別那代表著什麼,自己卻絲毫不被影響。
蔣向儀會為了自己吃醋,這件意料之內的事讓米南十分振奮。
在接下來這段日子裡他安分了許多。他去接受了全身檢查,胎兒大概有兩個月,成長狀態良好,他的身體狀態也在慢慢自我調節,向最適合聲譽的方向改善。蔣向儀看到這個體檢報告時鬆了口氣,兩家長輩也都很是欣喜。
溫柔地Omega叔叔面對米南還會喊他"寶寶",左問寶寶怕不怕,右埋怨自己兒子太不小心了以後一定要體貼一些。要不是米南才十八歲,恐怕馬上就會讓他們去領證。
唯一比較尷尬的是上學的事。米南的志願填了蔣向儀鄰市的一所名校,申報的機械工程專業。米南在家裡休養了一周後,學校那邊就傳來他以第一名的成績被錄取的消息。
他們只能聯繫校方,第一個學年先休學,明年米南再從大一上起。蔣家花了點錢,順利地解決了這件事。
蔣向儀陪了米南大概一個月。Omega最近被喂得胖了一點,原本消瘦的小臉現在有了點肉感,看起來嬌貴又漂亮,臉色也不再總是那麼蒼白。他會調皮地笑著要蔣向儀陪他做這做那,給蔣向儀講些自己學習的事情,自誇一下自己的聰明才智。
他才十八歲,卻已經能獨立製作一些精妙的小東西,圖紙自己設計,組裝和改善也親自完成,只是複雜一些的程序需要郎景來編。蔣向儀從他這裡討了幾個微型監控器,某一天突然給了他一把槍。
米南嚇得向後一聳:"竟然是真貨?!"
蔣向儀道:"舊型號的雷射槍了,沒什麼稀奇的。"他頓了頓,"你先前可以把監控器和麻醉槍改造成一體,要不要試試這個?"
米南來了興趣,當天就擼袖子幹活,有先前的麻醉槍基礎,這次不過花了兩天便完成。蔣向儀幫他把這個裝在他的房間門口,他調侃:"下次你要是再敢對我圖謀不軌,我就拿這個射你!"
蔣向儀威脅般捏他的鼻子:"平時不准開,誤傷了自己怎麼辦?"
"我才不會呢,"米南吐吐舌頭,"你給我裝這個做什麼呀?"
他只應付道:"哪天都可能有意外,多這一道機關安全些。"
米南又不是傻子,不可能他說啥信啥,表現上嘻嘻哈哈和他開玩笑,內心的疑慮也更深了。
身體素質強的非常人可比,能夠將信息素控制到收放自如的程度,又能夠搞來一把槍,甚至還特地讓自己改造後裝上……向儀哥哥在做的肯定不是什麼簡單的事,甚至現在的處境也不一定樂觀。
這件事情涉及到的肯定不止是感情問題了向儀哥哥不一定會像先前一般被他逼出話來。
米南安安靜靜把所有猜測憋在心裡,等待合適的時機——畢竟不想這件事,他和蔣向儀的日常相處還是非常愉快的。
蔣向儀會幫他處理一些自己沒力氣磨得更標準的零件,他也會躺在對方溫暖得懷裡拼裝手裡的小東西,在逐步的日常相處中,他們疏遠了那麼多年的關係,又一點一滴地拼湊起來,他有一次裝著說夢話纏著蔣向儀表白,對方被他弄得哭笑不得,在床上鬧著玩,好一會兒了才放鬆下來,聲音變得異常的溫柔。
他說:"我也愛你。"
米南覺得自己可能再等等也不急。
時間很快便過去了一個月。蔣家長輩越發重視這件事,不僅專門請了營養師和家庭醫生,甚至僱傭了幾位保鏢,好像生怕有什麼意外傷到了他。
蔣向儀學校那邊的研究遇到了狀況,不得不回去一趟,大概要一周左右才能回來。
米南好不容易與他重新修好,對這次離別特別捨不得,每天自己也待在家裡沒事幹,一有時間就給蔣向儀發視頻邀請過去騷擾。
某次蔣向儀累了一天回到宿舍,米南的聯繫小窗口就抖動了起來。他一接通,馬上就把手上的杯子給摔了。
米南黑髮蓬蓬鬆鬆的,皮膚雪白,目光輾轉流光,戴著一個毛茸茸貓耳,上半身光裸著,嘴巴俏皮地彎起來。他趴在床上,兩隻光潔小腿翹起在空中交叉晃動。他的手上也戴了個小貓爪,蜷道臉前點了點,純潔又挑逗地喊:"喵……"
蔣向儀的呼吸馬上就不穩了:"你這個小混蛋……"
"向儀哥哥啊,"米南舔舔嘴唇,勾引地一笑,"小混蛋等著你回來料理呢。"
第14章
米南就仗著蔣向儀現在在學校教訓不了自己才敢如此放肆,甚至還對著攝像頭又擺了兩個撩人的姿勢。
蔣向儀直接把視頻通話轉為語音,陰森森地說:"你給我等著。"
"等著呢等著呢,"他撒嬌,"我好想你,你到底什麼時候回來呀?"
蔣向儀去了五天了,因為情況有些複雜,可能待的時間要超過一個星期。米南想要問他們的研究內容,偏偏他的嘴巴很緊,左繞右繞,就是不肯正面回答。
米南只好又乾巴巴等了幾天,閒得快要發霉,把郎景叫到家裡來。他打算把監控器拆下來重新改裝一遍,然而一打開抽屜,發現原有的遙控按鈕旁又多了一個遙控器。
他眨了眨眼睛,和郎景一起把自己家巡了一遍,在每個地方都敲敲,看看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先前不注意,現在仔細一檢查才發現——不知什麼時候,他家已經被安上了一整套完備的攻擊防禦系統。
這是一套新型設備,屬於市面上的稀有貨,有自動模式也可以聯網,隱蔽性是行業之首。
郎景盯著他手裡的遙控器:"你的Alpha裝的?"
"只有他了。"米南回了一聲。
聯想起蔣向儀之前種種行為,米南也不覺得奇怪了。他只是打量著隱藏在各處的各種機關,沉思了片刻,將它們與郎景的電腦聯上網。
電腦上一下子就顯示出來,這個設備從他的家門口開始,遍布到每一個房間的窗戶甚至是地毯。蔣家和米家人以及三個保鏢的各項外形資料已經錄入,一旦開啟,系統將會攻擊除這之外的所有闖入者。
郎景對著螢幕,沉默了一下:"他是不是以為上次恐嚇過我之後,我就不會再來找你了?"
這點米南有些心虛,討好地對他笑了笑,轉移話題催他把自己的也錄入進去。郎景手指動的飛快,傳著圖和資料,好一會兒突然後知後覺地說:"我還偏要來。"
米南笑得在床上打了兩下滾,豎大拇指支持他。
郎景看他:"你們這樣不要緊嗎?要不要查一下他的身份?"
"不用了不用了,"米南擺擺手,笑著道,"這個問題的話,我大概目前還不方便知道……等他回來,我再自己問他。"
向儀哥哥會瞞著他幫他安裝這個東西,證明可能有一些潛在的危險——但這個危險程度也不重,或者不確定。如果確實是十萬火急的威脅,他不可能現在還瞞著自己。
昨晚他們通過電話,蔣向儀三天後回來。米南一邊往房間各種角落塞自己先前準備的東西,連信息素仿製分泌器都偷偷放到頂燈的燈罩里,一邊想:只剩三天時間了,他警惕一點就好,其他的等向儀哥哥回來了再處理也不遲。
米南說是不緊張,但心裡還是不由得有些好奇和焦躁。他把兩個遙控器都藏在自己身上,以便有什麼狀況能夠馬上反應過來。好在三天過去了,還真的風平浪靜,什麼也沒有發生。蔣向儀的準備大概只是一種操心過度的預防。
蔣向儀回來前一天晚上,米南開開心心地和他煲了一小時電話,到最後都要唱歌給她聽了,他才啼笑皆非地說:"明天我下午五點左右就到家了。你早點睡,現在說完的話,回去後就沒的說了。"
米南其實很想去車站接他,但父母現在恨不得把他變成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小姐,就怕這個小祖宗一不小心在外面磕了碰了,有一點傷兩家人都會心疼死。他只好乖乖在家裡等著,拿著手機看時間。
還差三小時,兩小時,一小時……結果超過了時間半小時,他在家裡每個角落走來走去,窗戶遠望陽台也遠望,蔣向儀還是沒有出現。他回到房間裡,悶悶坐在床上,對著手機望眼欲穿,打電話也沒人接。
這時突然有人敲了敲他窗戶的玻璃。米南聽到意外聲響嚇得猛一扭頭,驚恐地盯著窗戶,一個青年正攀援在外面,滿面焦急。
米南馬上握緊遙控器,謹慎地盯著他:"你是誰?"
青年喊道:"我是向儀的朋友,快開窗,他遇到了危險!"
米南冷靜道:"我不信,你拿出點證明……不許進我的房間,不然你馬上就會死。"
青年艱難地掏出手機貼在窗戶上,螢幕上是一張蔣向儀正在被其他人圍攻的照片。米南瞪大眼睛,那件衣服確實是蔣向儀今天穿的。
青年抿了抿唇,道:"他遇到了危險,上頭指示我先帶你離開到安全的地方,詳細情況我路上跟你說。快點,不然來不及了!"
米南仍有猶豫,逼問他:"你到底是誰?"
青年僵了一下,嘆口氣,道:"你知道我的……我叫袁辛,是向儀的前搭檔。"
第15章
袁辛他調查過,只有名字和模糊的照片以及幾列字,知道真人長什麼樣還是第一回 。米南愣了一下,反而退的更後了:"你是我情敵,我不信你。"
他左手捏緊遙控,右手還藏著麻醉針,眼裡滿滿的都是懷疑。窗外的青年顫抖了兩下,額上冒出冷汗,好似是同一個姿勢吊在外面太久了有些支撐不住。
"你叫米南對吧?"他加快語速道,"向儀在回來的路上被人圍堵,他沒做好這個準備所以被擒了。對方有大概二十個人,現在正帶著他往你家這裡趕來。你馬上讓你的父母離開,你跟著我走,我帶你到安全的地方。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可以給你看我的證件,或者你可以提出要求讓我證明自己。"袁辛吃力地拿出一張證件,"我是國安三局下屬201隊研究院……曾經和蔣向儀是搭檔,但現在不是了。"
米南有些躊躇。他死死盯著窗外的人,逐步後退,許久才道:"我需要你證明你對我沒有威脅。"
"你想怎麼做?"
米南找出一支輕度麻醉劑,道:"你把窗戶打開,注射麻醉劑。"
袁辛猶豫了一下,無奈地點頭:"那你快一些,沒時間了。"
它不會使人失去知覺,只是會四肢無力無法靈活運動而已。袁辛注射完後米南才鬆了口氣,允許他進來,道:"你說要怎麼做?"
"對方到這邊大概還有七分鐘,在這期間轉移到安全的地方去。對方撲空後還會接著查你的行動記錄,所以我們需要不停換地點。"袁辛抓緊說明:"具體我會指示你……"
米南根本不用他指示,已經站了起來飛奔出房間,趴在欄杆上大聲對樓下的爸媽撒嬌說晚上想吃葡萄,要他們兩個人一起去幫自己買。
媽媽打量他一眼:"我一個人去賣不就好了?"
米南皺了皺眉鼻子,扮了個鬼臉:"你們一起去嘛,給我和向儀哥哥留個二人世界,快點快點!"
爸媽哈哈大笑,被他推著開車出了門。蔣家兩個叔叔之前就一起走了,現在也不用擔心。米南馬上又找到兩個保鏢,要他們藏到隱蔽一點點額地方去,做完這些後才奔回房間,把假證件什麼的都找出來。
袁辛艱難地從地上站起。米南兩分鐘前就趁著空隙叫了車,一秒鐘也不耽擱,直接揪著他往樓下跑,道門口的時候正好也坐上車,笑嘻嘻地拜託四級往五條街外的地方開。
至此米南才鬆了一口氣,放開袁辛的衣服,嫌棄地往另一邊坐了坐。
他始終沒有放鬆警覺,一邊打量著這個所謂的和自己信息素很像的青年,一邊按動遠程遙控器,把家裡的防禦系統全部打開,再拿出手機,發簡訊給郎景。
郎景回了他六個點,兩分鐘後,監控畫面被實時同步到了他手機上。
袁辛看不到他手機上的東西,以為他是在試圖求救,開口道:"你現在不要慌,也不要打電話給向儀,會打草驚蛇……"
"我知道,你不用說,"米南蹙眉道,"五分鐘後下車,先找個咖啡廳坐下來。"
他正在和郎景通消息。對著袁辛的時候不能露怯,在簡訊里其實他緊張得要死。
"我這邊手機螢幕不夠大看不清,你幫我盯著!這個系統能手動操作對不對?如果有人闖進去,先幫我確認一下我向儀哥哥在不在裡面,不要攻擊。等他們發現我不在了之後再開系統!"
"系統能不能阻斷房子這邊的電波???我怕有人還沒進去就被通知了!"
"可以就好可以就好嗚嗚嗚我嚇死了!"
"不能去你那邊,咱們至少得有一個是安全的,不然我向儀哥哥咋辦啊……等等,畫面上是不是有人了!"
米南一下子瞪大眼睛,把那個螢幕放大看。一個身著黑色T恤的男人敲了敲他家的門,又試著去捏把手,突然之間不知道用了什麼東西一下子把門撬開。男人向後使眼色,自己打頭往裡走,手上拿著個變聲器一樣的東西,大聲說道:"我回來了。"
是蔣向儀的聲音。米南頓時感覺跟自家好白菜被豬拱了似的,咬咬牙,讓郎景給自己連上音響設備。
"你晚了這麼久,我不要見你了。"米南的語氣很是任性,"我在家裡躲起來了,懲罰你自己找到我!"
其他人也謹慎地摸進來,極有默契地各朝著螢幕上梭巡,終於在最後進門的人中發現了心心念念的身影。
蔣向儀看似無恙,但頭始終低垂著,頭髮遮住看不清臉。他的手被鉗制在背後,似乎銬著手銬,腿腳無力,全由抓著他的人攙扶,仔細一看,衣服上還有些灰塵與不顯眼的血跡。
這個樣子看起來狼狽極了。米南氣的牙癢,又不得不按捺住耐心,靜候他們所有人分開,還得裝作仿佛什麼都沒察覺到地說:"向儀哥哥,三分鐘找不到我的話,以後你的私房錢我就沒收了!"
他斂好呼吸,在二十多人分城四人五人的小組一齊進入房間的那一刻,他馬上讓郎景開啟了自動攻擊系統。一時間數道雷射並閃,對方毫無防備勉強躲過後,另一邊的麻醉針也紛紛射出來,不過幾秒鐘便跪了好幾個。
米南忽然意識到,他們帶蔣向儀進的是自己的房間。他動作停了一下,咬緊牙,死馬當活馬醫,打開了房間內的信息素仿製分泌器。
對方剛要帶著人退出房間,方才還昏迷著的蔣向儀便突然睜開眼睛。他迷迷糊糊低吼了一聲,眼睛立刻變成血紅,肌肉暴鼓,猛地一腳把押著自己的人踹到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