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平南侯思索片刻,立刻就要往府外跑。
可惜,虐待我浪費了他太長時間,現在才想跑,已經遲了。
平南侯府被御林軍團團圍住,為首的太監掐著嗓子,似笑非笑:「平南侯,皇上命你速去大理寺受審。」
平南侯厲聲對我說:「若平南侯府覆滅,你身為侯府中人也跑不了!」
我揚聲大笑:「平南侯,通敵賣國,徇私枉法!平南侯世子,身負數條人命,虐殺我姐姐!平南侯夫人收受賄賂,草菅人命!你們一家子,下地獄去吧!」
我同樣被帶往大理寺監牢。
我最後一步棋,生效了,平南侯府,完了。
身為平南侯世子夫人,我也一樣要死的。
掐算著時間,已經沒幾天了。
我托送牢飯的大爺幫我給父母帶話,他們居住的小宅子樹下,有我偷偷藏的一百兩現銀。
拿著這銀子去城外買點地,餘生帶著母親好好活下去。
真是抱歉,實施這個計劃的時候,我跟父母保證我有脫身的法子。
可惜了,若我真那麼有本事,姐姐也不會在我面前被人帶走。
我只有拚命,用所有的方法,所有的手段,和我這條命,才能將侯府扳倒。
終究還是讓他二老傷心一場。
我在牢里已多日不曾被提審過,我猜,這是快要宣判了。
又等了一日,沒等到判決的旨意,反而等來了一紙休書。
程牧野的親筆休書,從此之後,我林佳樂恢復自由身,與平南侯府再無瓜葛。
我驚了半天,當時當下,這紙休書可謂是我的保命符,平南侯府怎麼可能會給我?
但沒有人解答我的疑惑。
當天晚上,判決下,平南侯斬監候,侯夫人,世子程牧野,及其他有牽連的族人,流放邊疆。
我又驚了一下,只死平南侯一個?
13
流放人出城的那天,我被放回家。
當夜,我就穿上黑衣背上砍刀,打算親自去砍了程牧野。
父親把我攔下:「不必,有人跟我說,程牧野路上會死的。」
誰?
父親說他也不清楚。
來人只說,平南侯府只砍了一個,是因為要換那紙休書。
不過不用擔心,流放路上,該死的人都會死。
我心裡有了個猜測,可是萍水相逢,我又利用他,他為什麼要幫我?
在家等了三天,官府傳來消息:程牧野路上吃壞東西, 拉肚子拉死了。
這……真是無語又噁心的死法。
侯夫人也沒挺太久,她本就癱瘓,被同族人用板車拉著, 僅此而已。
程牧野死後兩天,她沒吃沒喝,硬生生餓死在板車上,被人就地挖坑埋了。
我的仇人, 就此死乾淨。
父親說:「我們宅子賣了,官也辭了,家產沒了,接下來去哪兒呢?」
為了報仇,我們家所有能變賣的東西都賣了,湊出來的銀子也全用來布局, 現在全家人, 兜比臉還乾淨。
商量來商量去,最後決定聽我娘的, 去她老家漳州。
「漳州可是邊境啊!」父親有點遲疑。
我娘不悅:「京城裡還有值得留戀的嗎?」
這倒也是, 家產沒了,我父親沒有抗議的資格。
不過,走之前,我還要辦一件事。
我把那一百兩銀子刨出來,雇上兩個壯勞力,趁著夜色,摸到平南侯府的祖墳。
「姐姐就埋在這兒, 挖!」
「我們來搭把手!」
一道爽朗的聲音插進來,三個人在夜色中走來。
是小二小三,還有柳清風。
「你們怎麼還沒走?」
小二雙手抱拳:「姑娘仗義,我兄弟得親眼看到姑娘脫睏了才放心!」
柳清風甩甩手帕捏鼻子:「別誤會, 這種粗活我才不幹, 我就過來看看。」
小二嫌棄:「娘兒們唧唧。」
柳清風冷笑:「臭男人!」
一陣熱火朝天地挖墳掘墓,我姐姐的棺材被起出來, 重新埋進林家祖宅。
「姐姐, 帶你回家啦!」
14
埋完散夥,那倆壯勞力拐個彎進到一個茶樓,脫下麻布粗衣, 露出裡面制式一樣的衣服。
「主子,那姑娘看著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半夜挖墳這種事兒都能幹出來!」
顧睿淵一抬眼,他們立馬噤聲。
他涼涼問道:「那家人打算去哪兒?」
「漳州, 主子,那是您的駐地。」
「泄露行程的人呢?」
「回主子,找到了,要不要軍法處置?」
顧睿淵看著窗外,窗外的路上,一對父女正鬼鬼祟祟地往家趕。
直到人消失在視線中, 他才開口:「調去神機營。」
「掃尾, 啟程。」
兩個侍衛聽令撤退,出了茶樓才敢壯著膽子討論。
侍衛 1:「主子啥意思啊這是?這比原計劃提前兩天呢。」
侍衛 2:「這還看不出來?那姑娘是關係戶啊!泄密的人不殺,派我們看宅子半個月, 喬裝幫挖墳,鐵定關係戶。」
侍衛 1:「你說得有道理。」
聽說那姑娘一家去漳州呢。
漳州啊,還會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