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望塵莫及的瑰麗後續完整版

2024-12-27     游啊游     反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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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為什麼不當面送我給我?」

他拿出那個還未拆開的禮物盒。ŧũ₃

我斂起神色:「我感冒了,不想傳染給你們。」

「撒謊。」他一眼看穿。

「阿琛,你撒謊的時候太明顯了。」

男人將禮物打開,是串佛珠,躺在他膚色如玉的手心。

「阿琛,我不信佛。」

我忍下失落,裝作沒關係的樣子:「這樣啊,那我改天換一個。」

他將佛珠戴在手腕上,目光灼灼看著我:「可我信你。」

那種從未敢妄想的念頭,衝上心口。

薄簡之他們這種人常常都是行走於道德風險,想要居高位,就得捨去一些東西。

比如說善意。

我忍不住問起他:「當年,為什麼會救起我?」

他們這種人,什麼沒見過,捨身來救的更是聞所未聞。

他把玩著佛珠:「你看向我的眼神,是懵懂,太乾淨了,捨不得放任不管。」

我笑了笑,帶著點苦澀。

「你對我這麼好,可是我好像什麼都報答不了。」

薄簡之突然安靜不說話,凝視了我數秒,想說什麼,但是又礙於什麼。

「不用想著怎麼報答我,你好好的,我就有成就感。」

我多嘴問:「什麼成就感?」

「養兒子的唄。」

想反駁,但是又覺得有道理。

6

第二天,薄家一大早就來了客人。

我剛下樓,就聽到女人的笑聲。

「堂堂薄家的掌事人,別人都是被叫少,您可是被人稱呼爺的人,三十歲了,連個老婆都找不到,腦子都是用在做生意上了吧。」

還未有人敢這樣對薄簡之說話,讓我不得不好奇。

認真望過去,她很漂亮,穿著張揚的紅裙,外面還結著冰,對她來說絲毫不受影響。

正是我昨晚看到的那個女人。

薄簡之不愛喝咖啡,喜茶,他也不反駁,靜靜地品著茶。

女人踢了下他的小腿:「欸,乾脆,我倆湊合得了。」

我剛要下樓的腳步立刻停住了,躲在二樓不敢出聲。

「拒絕。」男人不冷不淡地道。

「為什麼?我未嫁,你未娶,我們還是青梅竹馬。」

我摳著手心,也在等那個回答。

薄簡之瞥了眼對面的人,扯了下唇:「伺候不起你。」

女人也不生氣,嘁了聲兒。

「別告訴我你真喜歡男人啊,跟你那侄子一樣。」

「別怪我沒提醒你,你們薄家要是再出一個這樣的人,香火就斷了,誰來繼承這家產啊。」

薄從安,我知道他。

當年宣布自己的男朋友後,算是很轟動了,後來他們一起去了國外舉行婚禮。

薄簡之下了逐客令:「你話有點多了,慢走不送。」

女人只覺得自己好心沒好報,氣鼓鼓地走了。

「什麼時候學會偷聽了?」

我抿了抿唇,下樓。

薄簡之看向我:「她叫江穗,是我小時候的玩伴,我跟她認識了快三十年了。」

「人好,就是嘴碎。」

「還有一點,她不喜歡男人。」

我不太明白,他為什麼會解釋這麼多。

但是再多的話薄簡之沒再說了,而是催促我快去吃早餐。

7

飯桌上只有我們兩個人。

我喝了口牛奶,猶豫了一下開口:「其實我也覺得她說得有道理,你可以——」

「哐當!」

薄簡之神色很平靜,聲音冷淡:「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這是我的事。」

我突然也覺得是自己太過於冒犯了,立馬道歉。

從這天后,我們好像開始陷入莫名的冷戰。

薄簡之不再來我這邊了,只是偶爾會使喚身邊的助理帶來保暖衣物之類的,連句話都沒有。

他好像生氣了。

可是為什麼呢?

我不太懂,我沒有朋友,父母早在那年就脫離了關係,我的世界好像就認識薄簡之Ṫù₄。

除夕夜,我包了餃子,是薄簡之愛吃的豬肉白菜餡。

我給他發了很多消息,都沒回應。

眼看著零點臨近,我聯繫上助理,問了他在何處。

「小少爺,天兒這麼冷,您就別來了吧。」

我搖著頭:「他應該還沒有吃飯,我送個餃子就走。」

見我堅持,助理也不多說了。

他說薄簡之在應酬,我想到自己的身份,自覺地沒上去找人,而是在門口找了個角落等。

忘記有多久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可是我沒喊他。

因為他身邊多了一個女人,不是江穗,是另外一個陌生的漂亮女人。

她挽著他的手,兩人一起出來的。

似乎是我的眼神太過於直白,薄簡之站在台階上回Ţũ̂₉頭。

我狼狽地蹲下,任由ṱú₋樹上的雪一團一團地砸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一起乘坐的那輛車早已走遠。

我蹲得全身都快凍僵了。

懷裡的餃子早就沒了熱氣。

在這冰天雪地里,我也不知道悲從何來,乾脆就坐在地上,打開保溫盒。

身後有踩在雪地上發出的「沙沙」腳步聲。

「不是說給我做的嗎?」

我剛夾起的餃子就這樣被嚇得落在地上。

「你,你不是走了嗎?」

薄簡之穿著一身及膝的黑色大衣,一手拄著拐杖,單手插在口袋裡,他身高體長,站在那裡就是一幅美景畫。

我眼神躲閃;「你不是跟她一起上車了嗎?」

男人伸出拐杖敲了下我腦袋。

「但凡你再多看一眼,就能知道我沒跟著上車,直接來找你了。」

唉。

我嘆氣。

薄簡之這人太聰明了。

「還坐著呢,起來,地上涼。」

他拉我起來,碰了下我的手,皺眉:「傻子嗎?這麼冷為什麼不進去找我?」

「怕打擾你。」

「那就在家等我不就好了嗎?」

我悶悶道:「你不理我。」

「誰讓你那天惹我不高興了。」

我不解:「我說錯什麼了嗎?」

薄簡之氣笑,使勁捏了下我的臉。

「你真行。」

8

我生病了,是凍出來的。

瞞著所有人去了醫院,卻不料見到了這輩子都不想見到的人。

我的父母,和弟弟。

弟弟好像患了很嚴重的病,戴著口罩,沒精神地靠在爸爸的肩膀上。

媽媽還在裡面跟醫生理論。

「胡說!我兒子明明好好的,就是你們給治不好的!」

「叫你們院長出來,我要投訴你們!」

醫生秉持著良好醫德,好聲好氣道:「這位家長,我知道你也著急,但是這病可不是說治就能治好的。」

「要匹配度高的骨髓,還有資金方面也需要你們配合。」

媽媽情緒很激動:「我是她媽,也不行嗎?」

見到醫生搖頭,她徹底暴走,在診斷室瘋狂砸東西。

一家三口被人群團團包圍,指指點點。

爸爸突然抬頭看向我這邊,他愣住。

我驚慌失措地跑了。

他們是我的噩夢。

我應該是恨他們的。

仿佛回到過去,我的身上沒有哪天是好好的,但是在他們看來卻是正常的事情。

那年家裡拿不出弟弟的學費,他們打聽到某個暴發戶有特殊癖好,在我喝的水中下了東西。

親手將我送上那個男人的床。

我看到,他們的臉上露出貪婪的笑容,高興地數著錢,還不忘交代:「您盡情玩,反正這兒子我們也不打算留著了。」

當真無情。

不喜歡我,為什麼要生下我,為什麼不在小時候掐死我。

看到他們如今的樣子,我可以說是報應嗎?

9

薄簡之打的第十個電話,我緩和了一會兒,才敢接。

「哥哥。」

他壓著火:「你在哪兒?」

我眼神麻木地看著對面醫院。

「在外面隨便逛逛。」

「逛都能逛到醫院嗎?」

眼前的光景突然都被擋住,熟悉的沉香味,高定的皮鞋踩著我的影子。

男人手裡握著手機,上面還顯示與我的通話中。

「你又撒謊。」

我無措地摳著手心:「對不起,哥哥。」

他用手背貼上我的額頭。

「發燒了為什麼不說?」

「你最近很不乖。」

我憂傷地看著他。

他好像心軟了,蹲下,語氣柔下來了:「怎麼了?」

「我看到他們了。」

「他們是誰?」

「我家人。」

薄簡之什麼都沒有說,抱住我。

「阿琛,我才是你的家人,他們不是。」

10

我和薄簡之算和好了吧。

最近這幾天,他都會往我這邊跑,但是他好像挺忙的,不知道在處理什麼事情。

江穗來的時候,我在院中畫畫,畫的正是薄簡之。

她拍手誇讚:「好看,很用心。」

「所以你是喜歡他的吧?」

我愣住,沒回答。

江穗拾起那幅畫,端詳了一會兒,搖頭。

「可惜,你們是不可能的啊。」她將畫撕了。

「縱然他性取向不正常,可是,你這樣的人,確定不是給他抹黑嗎?」

「我和簡之是一起長大的,他是個很優秀的人,你知道多少人想爬上他的床,做這薄夫人嗎?」

「薄琛,放下他吧,他值得更好的。」

我手中的畫筆掉了,慌亂去撿的時候,院中出現了一道聲音。

「什麼是更好的?如果我不喜歡,再好也不要。」

薄簡之突然的出現,讓江穗怔住。

她解釋:「我是為了你好。」

「不需要,以後別再來找我。」

他撿起畫筆,牽住我的手。

「除了他,沒人更好。」

我心頭一顫,心跳漏跳了一拍,說不出什麼感覺。

江穗抿著嘴。

「薄簡之,你會後悔的。」

「江穗,我從來不會後悔。」

後來,我時常記起這一天。

薄簡之握Ṱū⁾著我的手,說他從來不會後悔。

我才懂得書上常常說的心動是什麼。

11

「如果我不回來,你是不是會聽她的話,離開我?」

我不敢點頭。

但是聰明的薄簡之如何看不出來,他冷笑了下。

「薄琛,是不是我對你太客氣了,所以你一直不知道自己的定位在哪裡?」

我滿是疑惑地看著他。

男人突然將我攔腰抱起,往屋子裡走。

「沒事,給點教訓就行了。」

「你的腿——」

「——與其擔心我的,還不如先擔心你自己吧。」

一切發生得太快,我完全沒反應過來。

薄簡之的吻技很好,讓人沉淪。

這也是我們距離最近的一次。

江穗的話好似徹底刺激到了我們,那種維持多年塑料兄弟情早就掀翻了。

他扶著我的頭,將我抵在落地式窗前纏綿。

「願意愛我嗎?哪怕我是男人。」

我大口喘著氣,被他裹挾著慾望直白的眼神震懾住。

以往在他身上看到的成熟,冷靜,沉穩,全都不攻自破。

所以薄簡之,什麼樣的你,才是真正的你。

他用炙熱的掌心握住我。

「你好好看看,在你眼中我是什麼樣,那我就是什麼樣。」

12

我乏力地睜著眼睛,驀然想到在國外的那些年。

薄簡之偶然在那裡參加酒會,大冷天的,手機沒電了,就想去我那裡留宿。

我完全沉浸在畫畫比賽中,回到家的時候,已經快深夜了。

那麼高的一個男人,屈尊降貴坐在樓梯上,眼神哀怨。

「你為什麼不在家?」

他好像還喝醉了,嘴裡不停重複著這句話。

「小孩,你是不是心裡沒我?」

「我要是冷死在你門口,你是不是要負責?」

「是不是連你也要離開?」

我很愧疚,連忙將他扶進去。

但是喝了酒的薄簡之確實纏人,非要揪住這點不放,怪不得聽聞他甚少多喝。

後來我才知道,那天是他父母的祭日。

他只會在那天貪杯。

我第一次知道心疼是什麼滋味。

原來年少成名的薄簡之,並不是無所不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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