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霍家的傭人找到我,說霍辭要見我。
我以為他改了主意,吹著口哨進了房間。
沒想到剛進門,我就察覺到空氣里危險又熟悉的氣息,我一眼就瞥見了坐在角落裡的霍辭。
易感期的 Alpha……
霍辭的信息素鋪天蓋地地襲來。
意識到不妙,我幾乎是奪門而出,沒想到門居然從外面鎖上了。
傭人應該是想讓我用信息素撫慰霍辭,但是沒有想到弄巧成拙。
對於處於易感期的頂級 Alpha 來說,Omega 的信息素有撫慰作用,但是陌生的 Alpha 信息素,就是赤裸裸的挑釁,讓 Alpha 的易感期進入一個空前恐怖的爆炸期。
霍辭紅了眼尾,就如同野獸被侵犯了領地,聲音啞得不像話:「滾出去。」
我有些無奈地攤了攤手。
「門鎖了出不去。要不,你先忍忍?」
霍辭喘著沉重的呼吸,雙手按在我的發間。
兩股強悍的頂級 Alpha 信息素在逼仄的房間裡廝殺,都帶著強烈的排斥和征服欲,誰也不服誰。
突然,霍辭的信息素如火山噴發般在空中爆炸開來,我雙腿一軟險些摔倒,卻被他抵著下腹摁在牆上。
我突然有了種不好的預感:「霍辭你,唔......」
他低下了頭,濕熱的吻不由分說堵上了我的唇,讓我的嗚咽都只能含回口腔中。
我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他。
大口地喘息,咬牙切齒道。
「霍辭,你看清楚了,老子不是 Omega。」
「老子是 Alpha,老子是你祖宗。」
聽到了我的話,霍辭的指尖微微一頓。
然後更加強勢地按住我的腰,迫切的吻如雨點般落下,霸道強烈的信息素從我的腺體源源不斷的注入。
雖然 Alpha 不能被 Alpha 標記,但是被標記的痛楚是實際存在的。
就如同釘在恥辱柱上一般,一遍又一遍地提醒著我身為 Alpha,卻雌伏在另一個 Alpha 身下的不堪。
三天後,我才扶著酸痛到快要斷了的腰,從那間屋子裡爬了出來。
本來第二天,霍辭的信息素就已經隱隱壓制不住我的信息素,我差點就能跑掉。
但沒想到霍辭這個瘋子,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硬是給自己打了管 Alpha 誘導劑,將信息素的絕對壓制又延長了一天。
媽的,真給他做爽了是吧?
我拿出手機,最新一條正是陸瑾時的留言。
【哥,我去尋找真愛了,後會有期啦!】
我的指關節咯咯作響。
「陸瑾時,別讓老子逮到你。」
以後見面,不扒他一層皮,老子跟他姓。
7
包廂里,我修長的雙腿交疊著,有些煩躁地喝下一杯酒。
Omega 攀上我的腰,時不時地覷一眼我被咬得斑駁的腺體,最後還是大著膽子問道:
「陸少這是……家貓咬的,還是野貓咬的?」
不太愉快的回憶湧上心頭,我沒好氣地道:「狗咬的。」
Omega 的眼眸微微一黯,但很快恢復如常。
「陸少在我們這兒可從來沒有讓人碰過身子,哪來的狗兒那麼瘋,咬成這模樣?」
我挑了挑眉,曖昧地輕咬他的耳垂。
「怎麼,你也想咬?」
小 O 的神色微動,伏在我的肩頭:「我哪敢呢,陸少?」
我挑了挑眉:「你不敢?」
我抬起下巴點了點坐在身邊的 Omega,微醺的眸子染上清淡的笑意:「那你咬。」
被點到的小 O 的臉上露出驚喜的神色,然後攀上我的脖頸,輕咬著我的鎖骨,在原來的啃咬處覆上鮮艷的吻痕。
我閉上了雙眼。
緩緩吐息,平靜了煩躁的心緒。
就在這時,包廂的門砰地一聲被人踹開。
我睜開眼,向門外看去。
霍辭站在門外,面色陰沉,一身的寒氣。
連我懷裡的小 O 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看到他,我的屁股又開始隱隱作痛。
但總歸面子上的戲不能不做……
我的雙手自然地搭在沙發上,懶散地抬眼看向他,連脖子上的吻痕都懶得遮掩。
「喲,霍上將,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霍辭大步走了進來,看到我脖子上的吻痕目光微怔。
然後他下移目光,視線落在了我托著小 O 的手上。
這次他眉眼裡的冰冷徹底凝成灰燼:「都出去。」
全轄區沒有人不認識霍辭的這張臉。
我懷裡的小 O 打了個激靈,飛也似的跑了。
我有些遺憾地對著自己空蕩蕩的懷抱「嘖」了一聲。
然後靠在沙發上,仰面看向他:「霍上將這是找錯人,來錯地了吧?」
「瑾時年紀小,面子薄得緊,霍上將若是把人睡跑了,我也未必能找不到人。」
「若是霍上將是來找陸瑾時的,那恐怕要讓你失望了,出門左拐不送。」
霍辭冷著聲一字一頓地念出我的名字,
「陸妄,我不至於連自己睡的是 Alpha 還是 Omega 都不知道。」
我沉默了一瞬。
仰著頭,似笑非笑地Ťű̂⁹看向他:「所以呢?你還沒有睡爽?」
霍辭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我瞧著他的模樣,仿佛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
支著額頭,挑釁似的啟唇。
「霍辭,你看清楚了,我可是 Alpha。」
「睡我,你配嗎?」
他突然抬起腿,卡在我的雙腿之間。
「陸妄,不必激我,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屈服。」
我被他捉著雙手仰面按倒在沙發上,眼裡卻沒有太多懼意,反而輕嘲似的勾唇,
「想和我睡覺?好啊,你跪下來,求我上你,我就和你睡覺,怎麼樣?」
氣氛頓時變得劍拔弩張。
但霍辭卻突然笑了,氣得。
「下次再讓我在這種地方看ṱû₂到你,我就讓掃黃大隊直接把你掃進局子裡。」
我把玩著他垂掛下來的領帶,緩聲在他耳邊低語:「你嫌我髒啊,但是你不是也爽唔……」
霍辭狠狠地吻了下來,就像是在泄憤一般,將被騙的恨意和慾望通通發泄在這個吻里,任憑我怎麼掙扎都推不開。
然後,他站起身,冷眼瞥向在門口探頭看熱鬧的親兵,驚得那些親兵們眼裡本來戲謔的眼神瞬間變得清澈。
「我們走。」
8
樓梯間裡,秦遇弓著身子,討好地笑著為我點上煙。
尾煙漸起,我倚靠在樓梯間的窗邊,靜靜地聽著秦遇的吹噓。
「陸少不愧是陸少,就是有辦法。整整三箱的槍枝,在霍辭的轄區內也能說運就運。」
秦遇壓低了聲音,附在我的耳邊。
「兩百萬的尾款,已經全部打入陸少,您的帳戶了。」
我似笑非笑地勾起唇:「還是秦中將會說話,比某些冰塊臉上道多了。」
秦遇樂呵呵地笑道:「陸少年輕氣盛,別和那霍辭一般見識。」
我含著煙,口齒有些含糊:「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我問得直接,秦遇被問得有些猶豫。
但是他想了想,還是直接開口。
「選舉那日,轄區的防守最為薄弱,若是強攻……」
我低低地嗤笑了一聲,淡然地打斷了他。
「嘖,我要是你,就不會這麼蠢。」
秦遇微微一愣,旋即賠笑道:「那……陸少有何高見?」
我淡淡地看向窗外,昏暗的路燈下站著個挺拔的人,一身黑色風衣和那弄得化不開墨的夜色融為一體。看到我的目光落下,他也抬起眼看向我,視線在空中交錯在一起,針鋒相對。
我默默地挪開視線,看向秦遇:「霍辭不是蠢貨,就算我想辦法把三箱的槍枝幫你運了進來,但是他的地盤上有什麼,他可是清楚得很。他之所以按兵不動,不可能是全然不知情,更有可能是算準了你動手的日子,等著漁翁收網,好把秦中將你的人ṭúₒ一網打盡呢!」
「秦中將,我要是你,就把槍握在自己的手裡。只有對方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會動手,那才獲得了談判的主動權。」
我從樓梯間裡出來,管家為我披上風衣。
我將已經燃盡的煙絲碾碎,丟進了門口的垃圾桶里。
那三箱的槍枝,是我從霍府逃出來時用霍辭的私印,蓋上了批准章。
事後霍辭沒有追問,但不代表他不知情。
於是,這就像是某種默認的嫖資一般。
我和霍辭都心照不宣地沒有提起。
管家走到我身邊,似有些猶豫。
「陸少,您真要和秦中將合作?您覺得,秦遇能動搖霍辭的根基嗎?」
「呵,動搖?我從來不那麼覺得……」
我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嘲諷:「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管家有些想不明白:「那陸少您為何要特意去指點他?」
「我只是覺得,霍辭這幾年,這上將當得也太輕鬆了些。」
我捻著手指按滅了煙:「給他找找麻煩,何樂而不為?」
給霍辭找點麻煩,但願他能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少惦記著我的屁股。
我抬起目光,看向了馬路對面的霍辭。
他身形修長地站在路燈下,神情淡淡,看不出情緒。
我自然地走到他的身邊:「霍上將?」
霍辭只是站著,過了半晌才道。
「秦遇不是什麼好人,以後少和他來往。」
我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
「霍上將這話說得有意思,生意人嘛,哪裡有利自然往哪裡跑。」
「再說了,我們這些無權無勢的生意人,總得找個大腿抱抱吧,不然……」
霍辭垂下眼,漂亮的睫毛微微顫動。
「你想抱大腿,為什麼不找我?」
我有些好笑地靠近他,對著他的耳尖吐出一圈已經淡去的煙霧。
「怎麼,你要給我開後門啊?」
以不近人情、鐵血手腕為名的霍上將竟然主動問我,為什麼不找他開後門?
這算什麼?權色交易?還是說長期包養的情人關係?
霍辭沒有回答,只是別過頭,抿起薄唇:「少抽煙,對身體不好。」
「好啊!」我輕笑著含上他的耳垂,垂眸瞧著他的耳垂紅到耳根。
「能讓霍上將親自給我開後門,還真是求之不得。」
霍尋在客廳里看到我的時候,連連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