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哥你這大長腿太秀了,帥哥就算穿麻袋都好看!」
周潭立刻笑著說:「言青從小到大都很帥的,我就被他迷倒了。」
我淡淡撇了他一眼:
「謝謝,不過你苦苦挽回的樣子真傻逼,閉嘴吧。」
周潭的笑容立刻僵在臉上,顯得手足無措。
許若白此時已經出發了,統一尺碼的作訓服穿在他身上鬆鬆垮垮的,偏偏要把腰扎得特別緊,纖細柔弱的身姿引得 Alpha 們頻頻側目。
他自己倒毫不在意,坦坦蕩蕩連抑制貼也不貼了,周身縈繞的奶香味勾得大家心痒痒。
他回頭提醒我們:「我只想體能測試合格,我心思都在讀書上,你們可以快點跟上嗎?」
周潭立刻冷嗤一聲吐槽道:「又裝模作樣的,真賤!」
雖然嘴上罵得狠,可他的目光還是不由自主追隨著許若白。
每次許若白失誤,周潭便會立刻罵他,吐槽他,把所有惡意都指向他。
可是,當有其他 Alpha 靠近許若白時,他又會將 Alpha 趕走,不讓其他人碰許若白。
盯久了看還挺有意思的。
我認識周潭十幾年,他那點心思再明顯不過了。
他厭惡許若白麼?
我看他又漸漸被這樣的許若白吸引回去了,一顆心左右動搖,屬實令人作嘔。
二十多個小時後我們要穿越一片沼澤地,可以藉助藤蔓滑行到對岸,藤蔓必須兩人的重量才可以壓住。
周潭和班長先滑過去探情況,確認安全後,我再帶著許若白出發。
大約十五分鐘,周潭那邊打出信號,許若白握緊藤蔓問我走不走。
我冷冷勾起嘴角,伸手提住了他的後衣領:
「你忘了吧,咱們還有一筆帳沒算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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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報警調查以來,僅有的,和許若白獨處的機會。
我緩緩拿出一瓶假藥,就是他偷換的那種。
許若白倏然變了臉色,可他跑不掉,我快速用藤蔓將他捆了一圈,掰開他的嘴把一整瓶假藥全倒進去,讓他一次吃個夠!
偷換概念,亂搞對立,鑽法律的漏洞,那我只好用我的方Ṱū́⁻式懲罰他!
許若白崩潰落淚,一邊乾嘔一邊掙扎反抗,我順勢拉住藤蔓帶著他向對岸滑行,大風淹沒了他所有呼救聲。
落地後,許若白吐得昏天黑地,身子拚命蜷縮起來,連一句完整的話都不敢說。
我淡定道:「他太害怕了吧。我們時間不多,快走。」
周潭立刻拉著班長追上我:「呵呵,這噁心的 Omega 又裝可憐讓人心疼了,真賤!」
許若白崩潰地哭了很久很久,半個小時後才擦乾眼淚追上來,目光陰森森地讓人不舒服。
我們已走到標記若位置,卻沒發現機甲圖紙。
雨越下越大,即將入夜必須儘快尋找保暖物,可圖紙還沒找到,進度差了一大截。
許若白立刻攥住了我的手臂:「我和言青繼續尋找圖紙,我們分工!」
我不知道他又耍什麼詭計,可我們剩餘時間不多了,確實要分工合作。
我甩開他獨自走入叢林中尋找,幾分鐘後,許若白掉入陷阱朝我求救:
「我的腿好像斷了,沈言青你在嗎?求你救救我!」
我理他就有鬼了,我甚至快速跑了幾步遠離他。
可誰知,許若白哭喊著說:
「沈言青你明明聽見我求救吧?難道你以後也要把私人恩怨帶到星際戰場上去,拋棄你的隊友,你的同伴嗎?我真的瞧不起你!」
我停下了腳步。
這時,濃烈的奶香味驟然從空氣里炸開,許若白竟然割破手臂釋放信息素!
在 Omega 信息素衝擊之下,我大腦本能地空白了幾秒鐘。
許若白趁機纏上我,掐著我的脖子朝深不見底的黑洞直直墜落下去——
「說真的我好要討厭你。你明明是 Alpha 卻那麼漂亮,家裡有錢,周潭還死心塌地愛你,憑什麼好處全被你占了?我到底哪裡不如你?」
「真希望你去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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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被許若白當成肉墊重重砸在坑底,意識完全消失了半個小時,甦醒時,周潭和班長都跳下來了。
許若白跪在身後崩潰落淚:
「我看到言青掉下去了,可我自己又救不了他,我只好割破手臂用信息素向你們求救,還好你們趕來了......」
「閉嘴吧到處都是你的臭味,言青要是有事我饒不了你!」
周潭在身旁罵罵咧咧,卻撕下半個袖子親自給許若白包紮,根本沒看我一眼。
班長小心翼翼問我還能不能動,發生什麼事。
許若白警惕地望著我,時刻準備反咬一口,那勾心勾角的模樣真是可笑。
我若與他糾纏,便成為和他一樣噁心的人了。
我麻木地從地上爬起來:
「下落時我看到圖紙在哪了,拿到快走,時間不多。」
許若白擦掉腮邊淚珠,唇角勾起一道得意的微笑。
與圖紙放在一起的還有兩塊巧克力,是我們唯一的食物。
周潭立刻搶走遞到我面前,嘴裡卻不停教訓許若白:
「這種東西沒有你的份知道嗎?一路上只會拖後腿,Omega 真是個麻煩!」
身上的疼痛不斷叫囂,我沒耐心理會周潭,轉身繼續向終點走去。
凌晨後暴雨傾盆,視野里除了照明燈微弱的光亮再看不到其他東西,班長建議原地休整。
他快速搭建起了臨時營地,四個人勉強蜷縮進去。
周潭又開始抱怨:「真煩,我最討厭和 Omega 湊這麼近,你滾遠點行嗎?」
大概是我背上的傷口在發炎,我很快又昏了過去,四小時後才被班長喊醒:
「言哥你好像在發燒,還撐得下去嗎?你一天多沒吃飯了,我找周潭要塊巧克力給你吧!」
我緩了很久才從地上爬起來,正欲開口拒絕,周潭和許若白一前一後撥開草叢走了回來。
周潭依舊滿臉不爽,許若白的臉蛋卻紅撲撲的,害羞低著頭,粉嫩的唇角沾著一點點巧克力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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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獨處時做了什麼,一目了然。
「言青你臉色好難看,我扶你走吧?」
許若白假惺惺關心我,眸子裡帶著幾分勝利者的得意。
他仿佛在向我炫耀,炫耀周潭如何偏愛他,把所有巧克力都給他吃,嘴硬心軟地照顧他。
我喊班長快點趕路,懶得搭理許若白。
大約又走了四五小時,我不小心被石頭絆了一下,許若白再一次衝上來問我:
「讓我扶你吧!」
「滾。」
周潭終於看不下去,站出來和我商量:
「怎麼說許若白也救過你命,大家都是隊友,暫時別鬧脾氣了言青!」
我轉身狠狠一拳砸在周潭臉上:
「他說什麼你就信,我還說我是許若白他爹呢,你信嗎?」
下一秒,一道玩味的聲音從遠處響起:「看來你們還有力氣打架啊?」
抬眼望去是一雙筆直的長腿,黑色工字背心包裹著結實的上半身,肩頭隨意披著作訓服外套。
是蕭崇凌!
他是這次考核的教官之一。
他直言終點就在幾百米之外,但他不打算這麼輕易放我們過去。
「不是還有力氣打架嗎?現在,所有人原地兩百個伏地挺身。」
許若白嚇得臉色煞白,可我們相繼俯身開始做,他也只好擺出姿勢,兩隻手勉強撐住地面。
蕭崇凌冷冷走過身前,然後一腳踹在他軟塌塌的腰上:
「姿勢標準點,想做第一 Omega 就這點能耐?!」
許若白嚶嚀著摔進泥水裡,痛苦解釋道:
「教授我手臂本就有傷,我......」
蕭崇凌不緊不慢反問他:「怎麼,兩塊巧克力吃進肚子,連伏地挺身都做不出來?」
「你手臂的傷怎麼來的,自己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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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若白心虛抖了一下,慌亂錯開目光。
周潭站出來替他解釋:「不是的教授,許若白故意割傷手臂是為了向我們求救。沈言青不慎掉進坑洞裡,他為了救沈言青!」
「救隊友還是陷害隊友,復盤時候自會分曉。但現在,我沒叫你停下伏地挺身。再加兩百個。」
「許若白偷懶,也加兩百個。」
周潭雙拳攥緊,緩緩釋放出信息素表達憤怒,蕭崇凌果斷一腳踹在他肩膀上,將人踹飛了好幾米:
「不服的話你加四百個。」
話音剛落,我從一旁沙啞開口:
「兩百個我完成了,我可以繼續向前了嗎?」
蕭崇凌轉身上下打量我,黑眸里填著許多複雜情緒。
我舔了舔乾裂的唇瓣,從班長口袋裡拿走隊伍徽章,用盡全力朝終點跑去。
兩百個伏地挺身結束後,我背上的傷口再次開裂流血,混雜著汗液幾乎染透了整件衣服,烏木沉香的氣味也緩緩泄露出來。
周潭後知後覺變了臉色,在我衝過終點跌倒那一刻,他嘶吼著朝我跑來:
「言青我不知道你受了這麼重的傷,對不起!」
可他終究晚了一步。
我跌入了一個溫暖結實的懷抱,沾染著 Alpha 信息素味道的寬大外套兜頭而下,將我緊緊包裹住——
「恭喜哦同學,現在你代表隊伍拿到了第一名。」
耳邊傳來蕭崇凌低沉沙啞的聲音,他借著這個擁抱,貼在我的後頸粗魯蹭了幾下,
「另外表達一下不滿,你身上都是那個 Omega 的臭味,再讓我聞見的話,我會罰到你腿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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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的 S 級信息素味道完全籠罩了我,竟讓我覺得無比安心。
於是我放肆倚靠進蕭崇凌懷裡,挨過低血糖那幾分鐘的頭暈眼花。
周潭站在幾步之外靜靜看著我們,眼尾泛紅。
剛剛,他已經從蕭崇凌的話里明白了什麼。
他很想解釋,胸口卻像被一塊大石頭狠狠壓住,痛到無法呼吸。
五分鐘之後我恢復了一些力氣,緩緩將蕭崇凌推開。
許若白此時已趕到終點,露出了絕美笑容:
「我們是第一名嗎?呵呵我就知道的,我們能力這麼強一定會——」
他話只說到一半,突然被我抓住衣襟拎了起來,窒息到滿臉通紅拚命掙扎。
我扇了一巴掌讓他老實點。
然後將他一路拖行到斜坡邊上,不顧他的求饒慘叫,狠狠一腳踹了下去!
「我忍你不代表怕你,只是因為我要完成考核,你不配讓我浪費時間。」
「你指責我拋棄隊友,可你是怎麼對我的?你騙我掉入陷阱,你想我死!」
「在戰場上我不會拋棄每個同伴,但我以有你這樣的同伴而感到恥辱!誰和你組隊,誰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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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若白被我踹斷三根肋骨,打歪了鼻子裡的假體,
修養一個月才重返課堂。
當然我也沒好到哪去,傷口發炎掛水整整一周,後背爛得血肉模糊。
蕭崇凌沒追究任何人責任,默認我們所有恩怨都私下解決了。
從此,許若白見我都繞路走。
我們小組拿到了考核第一名,將在大四畢業之前獲得一次到前線研學的機會。
在那之前,還要學習兩年的專業知識課。
我和蕭崇凌「交往」的消息也傳開了。
為了維護他的面子,我勤勤懇懇地每周「咬」他一次,履行著賣身契。
明眼人似乎都看得出來他很享受這場戀愛。
他會大大方方帶著我的信息素宣誓主權,會在全班起鬨的時候淡定地喊我:
「那麼下面這道題,讓我的小男朋友來回答一下。」
無論工作事業多忙,都會陪伴我度過整個易感期,寸步不離。
「小祖宗輕點咬吧,我下午還有課。」
我從沒在易感期被人如此寵愛過,於是變本加厲地霸占他辦公室,穿著他的西裝外套,坐在他大腿上放肆咬來咬去。
標記 S 級 Alpha 的感覺,簡直太爽啦!!
零點剛過,屋內瀰漫著濃到嗆人的信息素味道,不知何時周潭出現在辦公室門口,手中捧著早已化掉的冰淇淋蛋糕,和我的 22 歲生日禮物。
他喉嚨哽咽,紅著眼尾輕輕喊我名字「言青」。
「我們約好每年生日都要在一起過......你已經忘了嗎?從前是我太傻太笨,被許若白騙了那麼多次,你還能不能原諒我?」
我根本不想回頭看他,埋在蕭崇凌胸口亂蹭,惹得男人抱得更緊了一些。
他修長的食指敲了幾下桌子:
「周同學,現在不是工作時間,請你離開我的辦公室。」
「我愛人正在易感期沒空搭理你。你可別惹他,我昨晚惹哭了還沒哄好呢。」
周潭手中的蛋糕滑落在地上摔爛,眼淚隨即奪眶而出,像是繃斷了腦中最後一根名為理智的弦。
他走後許久,我腦子清醒了一些,出聲打破了辦公室的寂靜:
「其實我們是假的吧,要不要趁現在講清楚?」
蕭崇凌將下巴抵在我頭頂,沉沉笑了幾聲,聲音帶著慵懶的沙啞:
「那就講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