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觀眾對於我同陸子風的討論很快就上了熱搜。
關於我的身份也很快就被扒了出來。
陸子風的前隊友、受傷後退出組合,娛樂圈查無此人的十八線糊咖。
眾人正在議論紛紛時。
一條#江忍冬吸毒退出組合#的熱點迅速爬上了榜。
爆料人誇誇其談地造謠:說我當年其實不是受傷才無奈退出組合,而是因為吸毒被亦文管理層發現,所以才勒令我退出。
甚至,他還放出了我當年在醫院臉色慘白,手吊點滴,一臉怨恨地瞪著陸子風等隊友的照片。
最後,爆料人總結:【我出國三年,其實就是為了避風頭,如今跟陸子風一起上節目,都是做的一個讓我爆紅的局。】
只要沾染上吸毒、毒品這樣充滿禁忌的詞彙。
網友的態度都很堅定。
因為爆料說得煞有其事,網上的風向一下子就變了,紛紛叫嚷我這樣的人不配出現在娛樂圈,連帶著也罵陸子風識人不清,讓他跟我一起滾。
吳悠刷到了這件事,她一臉憤憤不平地望著我:「造謠的是沒帶腦子嗎?你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
我倒是不意外。
自離開亦文之後,就一直被亦文記恨打壓,當初《慶長生》熱度被亦文壓了下去。
如今看我熱度再次上升,他們勢必會再次出手。
只是沒想到居然會連帶著陸子風一起下水。
亦文和陸子風——難道因為陸子風離開了亦文,就撕破了臉?
我正打算等著熱度消退,繼續做回我的不知名小演員時。
當天,何靜春就轉發了那條微博,犀利評論:【無稽之談。】
陸子風與我的前隊友更是將當年亦文設計將我手臂砸傷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出來,怒斥亦文惡毒毫無人性,手段殘忍。
瞬間,網絡上的風向又開始變化。
那些對我造謠的黑子紛紛銷聲匿跡,事情一轉再轉,網友吃瓜吃到譁然。
這事牽連到陸子風,他會發聲我並不意外。
可——為什麼何靜春和我的前隊友們也會發聲?
我沒有疑慮太久。
沒過多久,我就接到了何靜春的電話。
多年未見,她的嗓音依舊輕快:「江老師,好久不見,要出來喝杯茶嗎?」
我:「……不必了。」
何靜春毫不在意,依舊是笑吟吟的:「真是抱歉,何氏與亦文的博弈居然害你受了牽連,我會幫你澄清的。」
「畢竟當初何氏簽下陸子風時,他最大的要求就是不能讓你再受到任何傷害。」
我愣住:「什麼?」
據何靜春所說,《慶長生》播出前,陸子風正在跟亦文打官司。
被亦文吸血鬼般的協議綁定多年,他早已不堪重負。
是何氏出手,把亦文的黑料曝了出去,讓亦文無暇顧忌陸子風,他才得以在漩渦中抽身。
總而言之,這是一場資本的博弈。
我蹙眉,有些不能理解:「陸子風跟亦文簽了什麼協議,為什麼會捆綁他這麼多年?難道陸子風不能自由解約嗎?」
陸子風——他不是自願跟亦文狼狽為奸這麼多年的嗎?
何靜春的語氣聽起來似乎有些詫異:「啊?江老師你還不知道嗎?當年你與亦文解約的天價賠償,其實是陸子風懵懂簽下了他的幾乎最好的時光才賠上的呢。」
「對了,當初《慶長生》男二的戲份,其實也是陸子風答應假裝我男友伺候我整場戲,才替你求來的呢。」
我愣了片刻。
「什麼?」
當年,我被吊燈砸傷後進了醫院。
之前一直不肯鬆口解約的經紀人來醫院看了我一眼後,終於大大慈悲地開口說可以放我離開。
我一直以為他們是做賊心虛,所以鬆口。
原來——是陸子風瞞著我,賠上了他在舞台上最好的時光嗎?
瞬息之間,我想起了在病房裡我拿花瓶砸向陸子風時,他的一聲不吭。
《慶長生》拍攝時他來找我的欲言又止。
他與何靜春相處時得謹小慎微。
甚至回國後他再見我時的歡喜與雀躍。
我的嗓音頓時變得哽咽,我不可置信道:「為什麼他不告訴我?」
何靜春惡劣地笑了起來,她笑吟吟道:「誰知道呢?傻逼地自我感動吧,覺得把所有過錯都擔在他自己的身上,才能讓你走得更加心無旁騖、更加自由吧。」
「嘖嘖,娛樂圈的最後一朵純白的茉莉花,真是讓人噁心的稱呼。」
16
網上的風波平息後,我帶著年年再次回到了節目。
即使在上一次分開時我對陸子風那樣冷漠。
再上節目,他望向我的目光依舊溫和。
為了迎合節令,導演要求家庭成員帶著寶貝一起完成一份月餅的製作。
陸子風訕訕地抱著材料,可憐巴巴地蹲在我們的桌前:「忍冬……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嗎?」
我正指示年年領來塑封袋。
聞言,頭也不抬:「坐下,來把你女兒的手擦乾淨。」
「好啊。」陸子風習慣性應下,半晌後回過神來。「啊?女兒?」
他似乎還沒從這個稱呼中回過神來,有些發愣。
我白了他一眼:「雖然她一直留著短髮,但難道你以為年年是個男孩子嗎?」
陸子風被我這一訓,忙不迭地在我面前坐下,喜不自禁地一把將年年抱在懷中:「我們年年五官這麼精緻,當然是個女孩。」
今天的整場節目,陸子風被這消息沖得喜笑顏開。
就連年年惡作劇將糯米粉糊滿了他整張俊臉,滑稽得像只大貓。
他也毫不在意。
高高興興地抱著年年的臉頰嘬。
年年被逗得咯咯笑,她一邊用手推著陸子風,一邊伸手要抓我的胳膊:「不要親,爸爸,爸爸抱。」
下午,年年午覺剛睡醒,小臉一皺,就開始嚎啕大哭。
陸子風從沒遭遇過這樣的情況,頓時有些手足無措:「忍冬……年年是需要什麼嗎?她怎麼突然不開心了?」
我看了片刻,扶額無語道:「你忘記給她兌奶粉了。」
聽了我的話,陸子風又連忙手忙腳亂地學著怎麼兌奶粉。
他長手長腳,站在小小的台前竟然顯得有幾分侷促。
半晌後,直到他殷切地舉著奶瓶遞給年年,才總算安分了下來。
我看著這一切,莫名覺得有些滑稽。
陸子風——一個風光無限的娛樂圈頂流,竟然也會在親子節目上手足無措地為自己的女兒苦惱發愁。
正在思索間。
陸子風哄完了年年,希冀地蹲在我身前。
似乎能看到一條無形的尾巴豎起,等待誇獎。
我輕咳一聲,面無表情道:「做得不錯。」
17
第二期節目播出後,觀望後續的網友們幾乎被甜掉了牙。
【家人們,誰懂啊?追了七八年的愛豆,今天才發現他居然是個戀愛腦。】
【陸子風!你還能謹記自己頂流的身份嗎?怎麼像個大傻子一樣。】
【嗚嗚,為什麼看江老師和陸子風相處那麼融洽,莫名其妙覺得好好哭啊。他們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才會一直錯過對方啊嗚嗚嗚。】
18
最後一期節目錄製結束的晚上,我剛準備叫車。
陸子風攔住了我,他的黑沉沉的眸子浮著點點星光:「忍冬,我們能聊聊嗎?」
我回頭不輕不重地瞥了他一眼,才收回視線:「你想聊什麼?」
陸子風啞口無言半晌,最後訕訕地低下了頭:「何靜春是不是把那些事情都告訴你了?」
我皮笑肉不笑道:「不知道你指的什麼?自作主張替我賠付亦文的天價違約金,還是自我感動捨生取義為我接下『小曲兒』的角色?抑或是賣身給何氏還要挺身而出幫我擋刀?」
陸子風被我懟得一愣。
他支支吾吾半晌:「我只是……只是不想讓你那份對娛樂圈最乾淨的期待落空。」
「況且,我也幸運地在娛樂圈占了一席之地。」他不自在地摸了摸後腦勺,「我其實沒受什麼委屈。」
「是嗎?」我看著他,「如果你沒有那麼幸運,你這輩子都不能火呢?」
「你是不是就要被亦文束縛一生?不得不去接那些陪酒的工作?一個 Alpha 低聲下氣地被送上他們的床,那些人應該也很得意吧?」
「然後自有人踩著你的血淚, 在娛樂圈一步登天。」
「你想過這樣的場景嗎?」
陸子風沉默片刻,他垂下了眼睫, 半晌後,才慢慢開口:「如果不能火的話,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但我不會讓亦文如願的。」
「而且,現在亦文不是已經被告倒了嗎?他們之前的所作所為,也都被一五一十地揭露出來。」
「那些流著血淚的透明藝人,現在終於也能有所慰藉。」
我嘆了一口氣, 抬起下頜盯著陸子風。
「蠢貨, 我想要的不是你自我感動一聲不吭的犧牲。」
「至少, 在做出什麼糟糕的決定以前,跟心疼你的人商量商量,或許事情會有所迴轉。」
如果早知道。
三年前,我就不會對陸子風說出那麼決絕的話語。
陸子風蒙了片刻, 他眼神驀然亮了起來,話語間都帶著激動地顫:「忍冬, 你的意思是,你心疼我嗎?」
我白了他一眼:「蠢貨。」
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
還不知道嗎?
當晚, 某陸姓頂流的微博跟發了瘋一樣。
【你是我心頭唯一的純白茉莉@江忍冬】
【你是我一生只會遇見一次的驚喜@江忍冬】
【……】
網友:【……陸子風告白成功高興瘋了吧。】
【糖尿病犯了, 把陸子風叉出去!】
19
我把陸子風正式地帶回了家, 並向年年珍重介紹:「寶寶,這是爸爸。」
年年笑嘻嘻地, 拉著我的手:「爸爸。」
她轉頭拉起陸子風的手,似乎在困惑為什麼會有兩個爸爸。
但她兩歲的小腦瓜還不足以思考這件事情, 疑惑轉瞬即逝,她仰頭望著陸子風脆生生道:「爸爸。」
陸子風一頓,他彎下腰,緊緊地把年年摟入自己的懷中, 嗓音哽咽:「爸爸在。」
片刻後,他一手抱著年年,一手將我圈入懷中。
「忍冬,我愛你。」
吳悠人整個人嗑糖嗑得快要昏過去:「好甜啊!好甜啊!」
我白了她一眼:「你泄密的事情我還沒找你算帳。」
陸子風如今是風靡全球的頂流愛豆。
「我我」「況且, 陸老師最開始那委屈的眼神看得我的心都快碎掉了,怎麼能繼續隱瞞嘛。」
陸子風為了感謝吳悠, 面帶微笑地遞給她一張信用卡。
並連著年年一起塞到了她的懷裡, 陸子風溫和拍了拍她的肩:「帶著年年去購物,所有消費我買單。」
吳悠兩隻眼睛一轉, 立刻心領神會。
她笑嘻嘻地接過了卡,牽著年年的手一邊道:「這怎麼好意思!」
一邊「哐當」關上了房門。
我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你怎麼讓吳悠帶著年年出去了?」
話音剛落,獨屬於 Alpha 的氣息裹挾上來。
陸子風攬著我的腰,嗓音溫柔的似乎能滴得出水:「忍冬, 讓我標記你, 可以嗎?」
「……」
事後。
我捂著被某人用犬齒在腺體位置摩挲的牙印,實在有些惱羞成怒。
一室曖昧的金銀花香里。
我沉著臉一腳將陸子風踹下了床:「你屬狗的嗎?」
陸子風趴在床邊,垂眸吻了吻我的腳踝,表情有些委屈:「不能標記你, 我這個 Alpha 到底還有什麼用。」
我:「……」
我有些咬牙切齒:「我是 Beta,不能被標記,你到底有沒有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