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產後,江夏被大佬包養了,帶資進組一個職場真人秀。
可沒人說拍攝地是分得難堪的初戀的公司啊!
也沒人說破產前包養的大明星是特邀嘉賓啊!
更沒人說暗戀他的死對頭是合作方啊!
耳邊傳來陰陽怪氣的質疑:「誒,總裁和影帝怎麼長得有點像!這也太巧了吧!」
是啊是啊,當然像了,江夏當初也這麼覺得,才會包養影帝的。
三個男人一台戲,更別提他還有個domDaddy。
危險危險危險,笨蛋能在修羅場裡活下來嗎?
1
富二代圈子裡有名的美麗廢物家裡破產了,資產清算完畢,出國治病的爸和陪同治療的媽留下了一無是處的他。
江夏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生活不能自理,學歷水低找不到工作,思來想去,覺得自己只有這張臉拿得出手,決定找個人包養自己。
這個想法誕生於半小時前,他和三個月內離職的第五家公司的前同事小晨,在前司樓下的咖啡廳喝散夥下午茶。
小晨:「……雖然我很捨不得你,但說不出挽留的話。」
江夏:「……我懂。」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他最擅長的事情,就是搞砸所有事。
從第一天上班騎共享電動車把老闆豪車剮了後,他開啟了害群之馬的牛馬生涯。
老闆開門他上車,老闆夾菜他轉桌只是日常,工作上更是簍子多的如蜂窩煤。
又瘋又窩囊又倒霉。
上億的合同來來回回審了上百遍,發送了的時候點「群發」。
所有的客戶都知道了他們的報價。
好在撤回及時,不然老闆生吃了江夏。
別說是小晨,離職的時候江夏本人都鬆了一口氣。
小晨看著江夏:上帝真是公平,給了他這樣的臉,但是拿走了他的腦子。
「你還是不要上班了。」小晨真誠地勸說,「我覺得最適合你的工作,就是當個花瓶。」
「雖然不比沈元舟神顏。」她轉頭看到咖啡廳的電視,「但也差不太多,人家有了金主爸爸能拿影帝名利雙收,你至少能吃好喝好。」
江夏看著電視里熟悉的臉,果然是紅氣養人,沈元舟越來越好看了。
「而且有錢人裡面還有周恪這樣的貴公子,如果能被他包養,也不知道是誰占了便宜。」小晨隨手拿起咖啡廳裡面的商業雜誌。
封面上穿著灰色西裝的男子戴著金框眼鏡清俊儒雅,只是與他對視的時候,覺得眉眼深沉如視深淵。
小晨不愧是自己的上班搭子,居然如此心有靈犀,連點兩人,都是自己的取向!
江夏遲疑地說:「找人包養,不勞而獲,會不會……不太好?」
小晨痛心疾首:「哥哥,打工和賣身有什麼區別!?而且現在的老闆不僅圖你的身子,還要踐踏你的尊嚴,馴化你的靈魂。給這麼點點工資,就讓員工卷生卷死自我PUA,這跟白嫖有什麼區別!?」
「被包養至少能得到肉體的快樂和物質的滿足,上班只能得到失眠脫髮和腰肌勞損!」
江夏:好有道理!
他回家給親爸打了個電話:「爸,我能找個人包養我嗎?會給你丟人嗎?」
江爸在另一邊嘆氣:「……哎,我早料到會有這麼一天。你腦子不靈光,如果是個壞東西也就算了偏偏又是個軟柿子,與其隨便什麼人都能磨磋你,不如去找個粗大腿抱好。」
「但是,有兩個要求,要有錢,要圖你的臉。」
江夏從錢堆里長大,對於「有錢」的認知門檻很高,其次,臉在江山在。
江夏長舒一口氣:「好的爸!我知道了爸!」
江爸知道自己孩子的腦容量有限,所以每次說事情,都用最簡單的道理,給出最直接的答案。
江夏不再猶豫,點開微信置頂聯繫人:沈元舟。
2
電話接通。
那邊冷淡的:「喂?」
這個聲音已經讓他形成了泄氣反射,江夏的滿腔勇氣瞬間消失:「那個啥……我家破產了。」
那邊停頓了會,回了個:「嗯。」
「之前說要給你的那個資源,應該是給不了了……」
「我知道。」
江夏搜腸刮肚想要再說點什麼,腦子卻一片空白,他們從前見面的時候,也沒有多少話:「那你,以後好好的。」
那邊平靜地說:「嗯。」
完了,他還是沒有勇氣說出包養的事情,即使對方原本就是他包養的明星。
他一直把人當菩薩供著,除了拿錢拚命地砸資源,日常小心翼翼不敢冒犯,破產前的進度條,還停留在私下吃飯的時候,偷偷摸摸牽手。
只不過沈元舟向來對他沒什麼好臉色,現在自己破產,唯一的價值也失去了。
人家娛樂圈什麼俊男美女沒有呢,沒理由包養自己這個煩人精。
化妝間內,沈元舟掛了電話,看著鏡中的自己神色不定。
身後的助理察言觀色地湊上來:「是那位?」
沈元舟:「嗯。」
助理撇嘴:「都破產了還不死心,不會是問咱們要錢的吧?」
沈元舟從鏡子裡冷冷看他一眼,助理閉嘴。
經紀人從外面進來,感覺氣氛有些不對,上前說:「沈老師,我知道您不喜歡去這種晚宴,但是今晚上有大人物來,我們就是去混個臉熟,未來牽線拿資源的時候也算是有個話頭。」
沈元舟閉上眼睛,任化妝刷從眼皮上掃過。
江夏的金主第二候選就是雜誌封面貴公子周恪。
對方算是他的竹馬,只是他從前為美色所迷惑,仗著喝醉酒告白強吻,轉天人家就出國讀書,兩人關係就這麼不尷不尬的直到現在。
他琢磨,以周恪的為人,包養肯定是不會包養的,但是只要自己開口,他應該會出手幫忙。
只是受了周恪的恩惠,就要被他管教,他從來不吃虧。
方才的雜誌美照讓他的心有些死灰復燃,白月光威力無窮。
他美色上頭地打電話過去。
「喂?」那邊立刻接了。
「那個……好久不見。」江夏囁嚅著說。
周恪沉默一會:「缺錢?」
好直接!
江夏厚臉皮:「嗯呢。」
周恪手指放在辦公桌上敲了敲:「我有條件。」
江夏忍不住摳褲子接縫:「能不能,不要管得太嚴?」
「呵。」周恪輕笑一聲,「晚上九點門禁,算嚴嗎?你到我公司上班,我付工資,辦公室就在我隔壁,打遊戲什麼都行,但是要每天打卡。」
江夏:……這就是傳說中的商業大白鯊嗎?自己隨便一個電話打過去,對方感覺已經準備了三十頁的PPT包養方案,周恪你有這樣的本事,做什麼都會成功的。
哦,人家已經成功了。
江夏想著,每天打卡打遊戲,跟上班有什麼區別!?
「那,那我再考慮下吧。」他默默掛了電話。
一鼓作氣,再而衰,江夏的勇氣沒了,他焦慮的摳手指,手機突然震動,他嚇一跳誤觸接聽。
那邊傳來又野又囂張的聲音:「聽說你最近沒錢了,不然你來求求小爺,小爺心情好,把你包下來也不是不行。」
秦無咎,江夏原來做富二代時候的死對頭。
江夏買遊艇,秦無咎也買,江夏辦趴體,秦無咎也辦,江夏包養小明星,秦無咎去找小明星的麻煩。
事事找茬,把他貶得一無是處,見了面就是針尖對麥芒,嘴裡沒一句好話。
其實,他們倆原來是好朋友,至少江夏這麼覺得。
秦無咎在他的人生中算獨一檔,桀驁洒脫,眉眼鋒利,像是野生的狼,帶著物慾橫流的愉悅風暴,把江夏從人生低谷拉出來。
江夏對他已經形成了全自動抬槓機制:「你想都別想,我就是餓死也不求你。」
秦無咎暴怒:「你還有什麼可狂的?現在圈子裡還有誰敢跟你往來,自己什麼處境你不清楚?」
江夏胸口中箭,他腦子淺,不知道怎麼跟人深交,身邊都是有錢就來的酒肉朋友
家裡破產後,剛開始還有人會問問他的近況,見他真的起不來之後,逐漸就沒人聯繫。
秦無咎聽他沉默,忍不住開口:「還是你指望包養的那個小明星能救你?老子隨便動動手指頭,就能戳死他!」
想到沈元舟剛有些起色的事業,江夏連忙說:「你敢動他!我拼了這條命也不會放過你!」
放完狠話他立刻掛電話拉黑一條龍,背後滿是冷汗。
還沒找到金主,就惹怒了瘋狗,他又把事情搞砸了。
3
江夏思來想去,給小晨發了個微信:【晨晨,你上次說可以在網上賣二手衣服和包,可以下教我嗎?】
幾分鐘後小晨發來教程,江夏笨手笨腳的註冊,然後去小房間裡準備清理下自己留存的奢牌潮牌,小晨說拍照好看,價格能報的高些。
不整理不知道,一整理嚇一跳,江夏居然在衣服的口袋裡找到好些零錢,還有被他遺忘的各種卡。
他激動地查詢,發現有些被凍結了,有些裡面還有錢,零零碎碎加起來也有個五位數,心情頓時好了不少。
江夏有種挖寶的快樂,他細心地搜尋每件衣服的口袋,然後在一件超貴的禮服裡面,發現一張名片。
記憶瞬間回籠,他猛地站起來:是大佬的名片!
江爸有次花了大價錢買了幾張宴會邀請函,帶著江夏去結識人脈,誰知江夏只有臉拿得出手,多說兩句話就要露餡,被江爸趕去花園放風。
他閒逛的時候,發現個仙品Daddy。
對方合身的定製西裝勾勒明顯的肌肉線條,是他最喜歡的西裝暴徒身材,混血的五官在月光下像是上帝的畢業建模。
江夏本來的微醺被美色硬生生提到了迷醉,忍不住上前勾搭。
Daddy明顯很喜歡他這一款,像是逮著自動送上門的小貓咪,揉搓猛吸。
如果不是後面有人打擾加理智回籠,江夏可能就當場被上壘。
離開的時候,對方給自己的衣服里塞了張名片。
江夏回去大睡一場,忘了這事。
此時看到這張名片,他忽然意識到:他出現在宴會,肯定是個大佬,且對自己有想法!
想到江爸關於找個有錢的,圖自己臉的人的叮囑,他忐忑地撥通了名片上的電話。
「喂?」那邊是矜貴低沉的聲音。
「我,我是……」江夏絞盡腦汁,不知道怎麼介紹自己,當時只顧著按著親,根本沒報過名字,笨嘴開開合合,終於蹦出一個字。
「喵。」
那邊傳來低沉的笑聲:「Kitty。」
怎麼會有人說英文這麼性感,聯想到對方的超絕Daddy款身材,江夏吞了吞口水。
那邊沒有廢話,問清地點,定下時間,讓江夏在家等著。
黑色轎車駛入莊園,停在了宴會廳的門口。
穿著白襯衣和黑色長褲的青年步入宴會,濃艷迤邐的五官搭配著清澈的雙眼。
像是晨間掛著露珠的紅玫瑰,天然艷麗,連枝帶葉,獨具生機勃勃的美麗。
重回紙醉金迷的上流社會,江夏發現就算是端酒水的侍從,也比自己穿得好看,人家還有個黑馬甲。
他自我安慰:幸好選了襯衫長褲,沒有穿什麼齊〇小短褲,或者是透視襯衫,不然是真的丟人。
越來越多的人視線集中在江夏的身上,不認識他的在心中為這朵玫瑰估價,認識他的竊竊私語說他的八卦,世人皆愛美人,也愛為美麗羅織流言。
「你怎麼在這!?」有人從人群中走出,粗暴拽住江夏的手腕,像是私藏寶物被人發現的惡龍。
江夏:秦無咎怎麼在這!?有什麼辦法能三次元拉黑人嗎!急!求!
「放開他。」沉穩溫潤的聲線,和本人一樣無懈可擊。
江夏轉頭,周恪出現在身邊,為他掙開秦無咎的手。
「不好意思,他是來找我的。」沈元舟的臉清冷美艷,不笑的時候帶著攝人心魄的鋒利,將江夏整個人護在身後。
三個又高又帥的人對峙,瞬間成為宴會的焦點,江夏178的身高不太夠用,抬頭驚疑地看著這三人,覺得他們是不是私下有聯繫,要不怎麼會自己剛打了電話,就一起出現在眼前。
眾人灼灼的目光讓他頭皮滾燙,想找個無人的角落藏起來。
有個聲音解救了他。
「小貓咪,過來。」
江夏抬頭看去,發現是西裝大佬,自己未來的長期飯票!
他顛顛的湊上去,對方見他自來熟的樣子,勾起嘴角,如同獎勵般,手指撓了撓他的下巴。
另外三人看過來,幾乎是同時開口:「他是誰?」
江夏美麗愚蠢的腦袋歪了歪,誠實地說:「是我金主。」
4
江夏意識到自己好像找到真·金主了。
周恪和秦無咎想要上前說什麼,都被身邊的人拉住,耳語幾句後,就站在原地。
沈元舟回到經紀人身邊,眼神複雜地看他一眼,而後挪開視線。
方才進來時不懷好意的目光統統消失,金主帶著江夏旁若無人地離開宴會。
坐進車裡,他對江夏說:「莊園太亂,怕你住得不習慣。」
沒什麼不習慣的,一層36戶的商場公寓正在住,現在是個很好養的小貓咪。
江夏:等等!這是你家的莊園!?釣魚釣到大鯨魚!?
他瞬間正襟危坐,像個等待面試的員工。
「我的中文名叫易衡。」車內沒有開燈,窗外路燈閃過,如同老式膠片機,為他混血五官拓下光影。
江夏忍不住看他,越看越著迷。
眼窩深邃的托著漆黑平靜的雙眸,鼻樑高高有些弓,上唇很薄唇珠明顯。
說話的時候頸側被牽動的肌肉線條,像是速寫教科書上的優秀模板。
大佬的中文標準,黑髮黑眸但混血感很強,帶著東方的內斂和西方的深邃。
他看過來,眼神沉靜無波,卻莫名讓人緊張起來。
江夏攥緊手:「易先生你好,我叫江夏。」
易衡:「我知道。」
江夏心裡琢磨自己這是通過面試還是沒通過?他的話太少了,判斷不出來。
可能是平時周圍的人都會主動揣測大佬的想法,但江夏的腦子幹不了這個。
他呆呆地坐著發懵,在易衡伸手過來的時候,愣愣地把爪子搭上去。
易衡伸手將他指頭分開,一根根地嵌入到自己的指間。
十指相扣,膚色大小對比鮮明。
江夏猛地回神,通過這親密的動作,感覺到對方的善意。小心翼翼地開口:「我,通過面試了嗎?」
易衡眉毛忍不住挑了下:「面試?」
江夏:「嗯呢,就是那個…金絲雀的面試?」
易衡笑了下,反問:「那我通過面試了嗎?金主的面試。」
啊?長相身材地位幾乎都是滿分,脾氣意外地很好,這不是通過面試,這是直接爆燈。
江夏傻乎乎地點頭,易衡捏了捏手裡的爪子:「那就好,謝謝寶寶。」
問:被巨富金主包養是種什麼體驗?
江夏歪在沙發上刷手機,在下面評論:蹲蹲標準答案,求抄作業。
往下刷一條:剛接了小貓咪回家,有什麼需要注意的?
高贊首評:讓它獨自待幾天熟悉環境,先別太靠近它。
成為金絲雀的第五天,江夏還沒成為正式工,最讓人忐忑的是,他好像連試用期都沒開始,就先領了工資。
那天晚上易衡沒有像小說里寫的那樣,跟他簽包養合同,只是問他現在有什麼需要的。
江夏掰著手指頭數待辦事項:物業費水電費待繳,舊衣服需要打包二手賣掉,不想上班但是想有工資。
隔天助理就帶來了物業費和水電費的繳費單據,他如果現在回去,可以分文不出的住到離開這個世界。
家裡的二手衣服被賣掉了一部分,一部分帶到了新家,費用和日結工資都在一張卡,連同易衡的副卡一起給到江夏。
金主的辦事效率高得離譜,就在江夏覺得自己需要做點什麼的時候,易衡要出國處理一些事情。
「想買什麼就買什麼,等我回來。」溫柔的金主親親他的發頂。
江夏忐忑地抓住他的衣角:「那個,昨天沒來得及問,你結婚了嗎?」
易衡像個完美情人,所有的行為都不像是第一次包養金絲雀:「我不會是……金絲雀國內分雀?」
對方愣了下,忍不住笑:「別擔心,我未婚且絕對單身。」
金主離開後,江夏特意查了下「絕對單身」。
絕對單身,指在感情上完全獨立的狀態。沒有曖昧對象、沒有睡眠對象、沒有相親對象、沒有暗戀對象、甚至連前任都完全不來往。
江夏:比起單身,金主居然會刷小〇書這件事更奇怪!
5
易衡不在家,江夏除了吃吃睡睡,沒事可干。
他從戰戰兢兢到逐漸放肆,日夜顛倒起來,反正無論什麼時候去廚房,都能找到吃的。
江夏大大咧咧趴在床上玩遊戲,六個小時後,太陽升起來了。
他遊魂到廚房,準備找點食物,吃完睡覺。
抬頭就見寬肩白襯衫和窄腰黑西褲被廚房圍裙系帶包裹,背對他站在島台前。
「金……易,易先生,你回來了!」江夏瞌睡都嚇沒了。
易衡轉身,端著兩碟三明治放在吧檯:「吃早餐。」
完了完了,熬夜打遊戲臉色蒼白頹廢,雞窩髮型,睡衣皺巴巴,整個人狀態差到了極點。
金主回來,正是他該營業的時候。
江夏就像上班刷短視頻笑成傻子後一抬頭和領導臉對臉。手足無措地站著,阿巴阿巴蹦不出一句機靈話。
「熬夜了?」易衡伸手牽他坐下。
「啊,嗯。」江夏不會說謊,他老老實實地交代,「打了一晚上遊戲,一直輸,我就想著贏一盤。」
「這麼難?」易衡說,「我也不會打遊戲。」
江夏沒想到對方順著話往下說,忍不住炫耀:「但是我還是贏了一次!所以獎勵自己吃了早飯再睡!」
易衡慢條斯理地喝了口黑咖啡,看著他真誠地說:「寶寶好厲害。」
江夏很少被人直接夸,興奮地說:「對吧!我也覺得我好厲害!之前都是一直輸的!」
他喋喋不休,從自己的操作,到技能的分析和隊友的配合,著重吐槽遇到了掛機的豬隊友,還有些一念之差錯失的翻盤機會。
易衡的襯衫袖子挽到手肘,修長的手指撐著側臉,饒有興致地聽江夏說了半個小時。
「啊,你不玩遊戲。」江夏後知後覺,「對不起啊,我有點太興奮了,聽得很無聊吧…」
易衡把空了的碟子收起來:「很有意思。」
他走到水池邊,江夏便眼巴巴地跟在後面,覺得自己應該做點什麼。
易衡的手放在他頭頂,像抓娃娃機裡面的爪子,把手下的玩偶調轉方向:「去睡吧,等你醒了,帶你吃好吃的,慶祝打贏遊戲。」
接到周恪電話的時候,江夏剛睡醒,正躺在沙發上發懵,看著島台前的易衡穿著家居服和圍裙,準備晚餐。
易衡早睡早起生活規律,到點辦公按時吃飯,每天有固定的健身和閱讀時間。但並不要求江夏,讓他愛吃吃愛睡睡,刷手機打遊戲。
這幾日江夏心情放鬆,萬事不愁,整個人猶如溫室里精心養育的玫瑰,慵懶艷麗,生機飽滿。
只是心底還有些疑慮:易衡這樣好吃好喝養著自己,到底圖什麼呢?
手機忽然響起,他看也沒看的接通。
「現在出來,立刻馬上。」是從未主動聯繫過他的周恪,語氣嚴肅,「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你說。」
他沒聽過周恪這樣急切的語氣,掛斷電話後看向易衡。
易衡聽到電話聲,也看向他,手中備菜的動作停了下來。
江夏:「有朋友約我見面,我可以在外面吃嗎?」
易衡:「可以,我讓司機送你。」
金主的脾氣實在是太好了,好到和他本人的霸總臉毫無關係,江夏內心惴惴,總覺得哪裡奇怪,可又說不上來,回房間去換衣服,出來後易衡還站在島台前。
他沒有注意到易衡姿勢動作從剛才就沒變過,揮揮手推門出去。
易衡低頭看了眼檯面上的昂貴的食材,打開垃圾桶,把所有東西都掃了進去。
6
周恪約見的地方是個私人會所,助理在門口等著,江夏下車之後就被一路帶到包廂。
剛剛坐定,周恪便遞上了一沓文件。
「這是你家公司被拍賣的一部分資產,我買下來了,這幾個子公司在業內算比較有價值,中規中矩地做也能賺錢。」他遞筆,「你簽字,這些就是你的了。」
嗯?啊?江夏愣住。
周恪像剛從公司過來,班味十足的黑灰色西裝三件套和精心打理的髮型,猶如永不出錯的精細樂譜,上流且優雅。
江夏翻看了幾頁合同,腦殼開始痛,「不行不行,我做不好……」
「你可以。」周恪打斷他,「我個人會出資金扶持,職業經理人也找好了,你只需要等著收錢就好。」
江夏看著周恪認真的臉,忽然覺得有點陌生:「白送我?」
周恪:「作為資本方,我需要你好好經營這個公司,讓我的投資有回報。」
就是白送,江夏不可置信,周恪不會精準扶貧,他從來都是向上看的,怎麼會忽然低頭看他這個破產的笨蛋呢?
見他怔愣,周恪放柔聲音:「你不是喜歡我嗎?為什麼不求助我,反而去找別人呢?」
江夏心重重地跳了一下,他沒想到周恪突然提起這件事。
他看著周恪說:「可是要配上你的喜歡好難,我努力了十年,已經放棄了。」
周恪是富二代圈內的清流,小小年紀就接受精英教育且效果拔群,出了名的聰明優秀。
江夏第一次見他是在小提琴老師的家裡,當時江爸逼著他學一門裝逼的樂器。
他像個即將上燒烤架的小豬仔,吱哇亂叫,手腳亂舞,被頭朝下扛到小提琴教室。
站在窗邊拉小提琴的周恪愣住了,江夏也愣住了。
陽光清澈綠葉透亮,落在周恪精緻的五官,身板筆挺端正,禮服貼合,小提琴架在肩膀上,和音樂會上萬人之中的首席一樣,自帶光芒。
小王子!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男孩子!優雅矜貴,像是從出生起就沒玩過泥巴。
江夏決定學小提琴,他發誓有一天要和小王子一起站在舞台上演奏。
夢想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人家拉的《柴可夫斯基D大調》,他拉的是《指甲劈叉在玻璃上畫個符》。
但未來的憧憬讓他有使不完的牛勁,明明兩人上的不是一個課程,他還是抓住短短十幾分鐘的休息空檔去找周恪交流。
江夏幼兒園級別的樂理,也虧周恪每次都能不失禮貌地回幾句。